正对着舞台的大门被打开,迟默西装革履,黑色挺括西装扣着一颗扣子,显露出男人的宽肩窄腰,西装之下是白色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衬衫和暗蓝色领带。
博物院的灯光自动暗下来,只剩一束追光灯,追随着他的身影,一路朝着舞台走来。
迟默向来都是漫不经心的,这种漫不经心还体现在他的穿着打扮,翦幼竹很少见到他的扣子会扣到顶端,他本就是个慵懒的人,衣服穿得正式之后,看起来居然有一股压抑不住的贵气。
男人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短到翦幼竹都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径直走上舞台,站定在她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半米,翦幼竹咬了咬舌尖,八台摄像机对着,她根本没办法在这时候逃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在这儿。
她调整了很久,才不至于让自己在台上失态,捐赠仪式大概持续了十分钟,迟默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她根本就无法忽视。
两个小时之后活动结束,明明是大冬天,翦幼竹却出了一身汗,坐在化妆间把披散在肩头的头发撩起来,脖子里已经闷了一层汗,发丝沾在皮肤上,她吐了口气,抽了张纸巾贴在脖子上吸汗,闭目养神。
那场持续的高烧终究还是没有彻底好转,再加上这几天连续不断的工作,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力气有些接不上,捐赠仪式的工作结束后,浑身都卸了力,偏偏还有和迟默充分这件事情占据在脑海中,像只一直有一根线吊着,根本不然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她以为是刚刚去卫生间的艾初瑶回来了,手掌撑着额头休息,低声道:“瑶瑶,你上次买的药还有吗,我觉得又有点烧起来了。”
背后响起的并不是高跟鞋的声音,她耳朵微微动了下,脚步沉稳有力,不急不缓,脚步声大约在她身后半米远的地方停住。呼吸带动着胸脯上下起伏,在脚步声停住的那一刻,翦幼竹的呼吸也一起跟着停住。
倏地睁开眼,镜子里倒映出男人的身影,下了他后,他立马就把领带抽走,衣领解开两颗,西装外套已经挂在了他的臂弯,皮带收紧,更是凸显出他修长的身形。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翦幼竹,没想到离开了我,你过得也很狼狈。”
翦幼竹恢复呼吸,用力闭了下眼又睁开,她换了只手撑额头,“默总为什么要说也?”
迟默:“……”
“你还真是牙尖嘴利。”
“那正好,默总就借着这个机会多认识我一下,我平常说话就是这样,夹枪带棒,无理也不饶人,我之前的男朋友们也因为受不了我这脾气,才提出的分手。”
“够了!”迟默狠狠咬了咬牙,今天他来,不过是为了过来狠狠嘲讽她为自己找回些面子,但在见到她的那一瞬,内心压抑许久的情感喷涌而出,迟默很不争气地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她。可再次见面,着小女人就像长了刺一样,稍微碰一下就能被扎伤。
空气一瞬间静默下来,偌大的休息室只能听见迟默因为生气而发出的粗重喘息声,半晌后,他去一边的柜子里拿出测温枪,二话不说对着她的太阳穴摁了一下,从镜子里看,他拔枪的动作加上表情,真的像是要崩了她一样。
“滴”的一声,他把小小的电子显示屏凑近眼前,“三十八度二,有点发烧,换衣服。”
他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腕,手上收了力道,刚好能牵动她,又不至于力气大到让她摔倒。休息室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小隔间用来换衣服,翦幼竹早上传来的衣服都挂在一边的衣架上,贴身的衣物收在一个小包里。
翦幼竹身上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很轻易就被他拉到更衣室边上,他拦在她面前,身后是更衣室的门,身前是男人宽厚的胸膛,她根本退无可退。
“你先出去。”
“瞧,我们翦大小姐还是这么纯情。”迟默嘴角轻笑,虽然更衣室还隔着一道帘子,但他还是很主动地走出去,关门之前留下了句,“我在门口等你,给你五分钟……十分钟的时间。”
迟默很宽厚得给她延长了五分钟,翦幼竹却一点也不领他的情。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换衣服,她拿手机想给艾初瑶发个消息,那边却说台里临时有事叫她回去,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坐上电视台派来的商务车回去了。
找不到救兵,翦幼竹望了一眼深棕色的休息室大门,算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磨磨蹭蹭换好衣服花了二十多分钟,想用这种办法把男人的耐心耗光,没想到背着包打开休息室大门,就见男人斜倚在大门边上的白色墙壁上,手指夹了根烟,开门出来的时候他正半仰着头,吐出淡青色的烟,破有耐心地看着那团灰烟一点一点消散。
见翦幼竹出来,他把烟在垃圾桶上碾灭,背过身去把嘴里剩下的一点烟吐出来,“走吧。”
“去哪儿?”
“不想继续烧下去,就乖乖跟我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翦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