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说的那位姐妹姓张,是当朝左丞相的女儿,素有才情智慧,品貌端庄。
在我和萧楚珩成婚的前几日进了宫,太后娘娘赐了她永和宫,封了贤昭仪。
萧楚珩当晚就去了永和宫,但不出一炷香便出了宫,随后,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萧楚珩下令,杖毙了贤昭仪身边的一个侍卫。
我听到这事儿时,正在喝茶,杯子当即就从我手中滑走了,碎了一地的瓷片。
我急忙招来我的心腹侍女镜花去探听,若是大事我好想办法明哲保身,若是小事就当听听打发时间的茶余闲话。
这种事情我这些年可没少干,不然可不就闲出屁来了?
镜花就是我这些年精心培养的搜集风月事的一把好手。
镜花走后,我又立刻喊来水月:“去煮一碗莲子薏米粥,一会儿陪我去趟乾安殿……算了,一会儿陪我去趟孤芳殿罢。”
水月则是我栖凤宫厨艺最好的宫女,每次我给萧楚珩送去的那些个羹汤甜点,我都对萧楚珩谎称是我做的,但其实都是水月做的。我脸皮厚了这么多年,水月也没与我多计较过。
我想着,左右我也招萧楚珩不痛快了,明日便要大婚,新婚夫妇本就不该见面,加上他正气头上,又何必去招他不痛快?
最主要的是,他今日这手笔,万一我这个惹他不痛快的罪魁祸首让他瞧见了,只怕小命不保。
我这栖凤宫又与他的乾安殿离得颇近,都说帝王一怒,浮尸千里,我还是去太后娘娘那躲躲灾吧。
镜花很快就回来了,我附耳过去,让她悄悄说:“娘娘,奴婢刚刚探听到,陛下今日去贤昭仪宫里看望她,可却不小心发现了她的陪嫁侍卫在袖中偷藏贤昭仪的小像,贤昭仪当时就跪下喊冤了,说这定是构陷,她从未见过这侍卫,那侍卫倒也痛快,说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背后偷偷喜欢着贤昭仪,贤昭仪甚至都不曾认识他,此番在宫中与昭仪相遇纯属巧合。陛下倒是没怎么发火,就是当场下令赐死了那侍卫,对贤昭仪倒没有过多苛责。”
“那这侍卫还算有点血性嘛!”我摇着脑袋啧啧叹息,可惜啊,再有血性,这也算犯了大忌,只能怪他运气实在不好,偏偏就是这个节骨眼上。
我听完了这宫里第一桩时新的风月事,便叫水月拿上那碗清心降火的莲子薏米粥,又披好了斗篷,打算出宫去太后娘娘那里坐坐。
屋外大雪纷飞,路面也颇湿滑,不宜坐轿辇,只能步行。
去孤芳殿便必要经过乾安殿,我让水月把莲子薏米粥送进去,自己则拉着镜花一行人拔了腿就跑。
一路狂奔到了孤芳殿,我累得话都说不出来,被镜花搀着进了孤芳殿。
太后娘娘原在看佛经,见我来了,又见我这副模样,不由微微吃惊:“阿释,明日就是要成婚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般小孩子脾气?”
许是刚刚跑得太快了,我腿一软,就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镜花吓了一跳,赶紧来扶我,倒是太后娘娘仍旧处变不惊,不然她怎么是太后呢?
我嘿嘿笑了一声:“娘娘恕罪,我失礼了。”
太后娘娘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起她的佛经:“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啊?”
“也没什么事的,就是想吃娘娘这儿的果子了。”
“你如今是陛下亲封的皇后,想吃什么点心吩咐御膳房做就行了,什么时新的糕点没有?何必还惦记哀家这儿那些子不时新的点心。”
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娘娘这儿的点心是臣女自小吃到大的呀,时新的虽好,可臣女终究还是吃惯了那些子旧糕点。”
太后娘娘终于舍得放下她手里的佛经,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我便也让镜花水月一起下去了。
大殿内便只剩下我与太后娘娘两个人,我搬起我的小凳子就屁颠屁颠跑到她老人家跟前坐去了。
许是我这副模样太狗腿了,娘娘无奈地摇起了头:“你可还有半分皇后的样子?”
我却兀自拿起她案上摆着的糕点吃起来:“臣女也是第一次做皇后嘛,这不得娘娘亲自教嘛?”
太后娘娘无奈了:“那你希望哀家怎么教?”
我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白泥杏仁,唇齿不清地道:“就比方说……今日贤昭仪之事?”
我眨巴着眼睛望向娘娘,这会儿凑的近,我才发现娘娘当真貌美,想来年轻时也是明艳骄傲的大美人一个呀!
太后娘娘大笑起来,笑得很是雍容华贵。
“你呀你,该是今天来求情的不是?”
我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起来:“娘娘误会了,臣女今日不是来求情的,是来请罪的。”
“哦?为陛下?”
“是,也不是。”我低下头,有些害羞,又有些难以启齿,所以话都说得吞吞吐吐,“娘娘,臣女与陛下青梅竹马,互相倾心许久,这您是知道的。”
我兀自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