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身上有很淡的携着冷风的酒气,说话还有些喘气:“姜满,你睡着了吗?”
“应当是。”还没完全清醒的姜满问:“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余白说。
“那是睡了一会了。”
姜满彻底醒了,她试图坐起身,但身体的疼痛和僵硬告诉她,她还无法动弹。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余白隔着一些距离看向她,问:“姜满,你起得来吗?自己可以吗?”
姜满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她沉默一阵后说:“抱歉,余白,我不太舒服,要这样静躺一会。”
“干嘛说抱歉。”
余白走近了一点,低下身,席地坐在她的床边。
“在电话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余白说,“或者,也应该打电话给冉与。”
“反正只要躺着就好,告诉你们,也没办法解决啊。”姜满的声音平静,略带笑意,为遮掩此刻的尴尬和难堪。
房间外过分安静,姜满问:“只有你回来了吗?”
“嗯。”
“应酬结束了?”
余白轻摇头,“还没有。”
他又说:“饭吃完了,但之后还有别的安排,我说有急事就先走了。”
“余叔叔会不高兴的。”
“反正,我不合他意的事情多了呢,让他不满意,也不是第一次。”
“别说气话。”
“不是气话,是事实。”余白说,“要说正事需要喝酒的场合我已经完成了,之后我在那也做不了什么,而且,年代不同了,也不是这几个应酬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今天喝得多吗?”
“还好。”余白说。
“听韩烁说,去年应酬多的时候,你经常喝得胃不舒服。”
“也就那么一次。”
余白又说:“今天没喝那么多。”
“你去休息吧。”姜满说,“我真的没事。”
余白只说:“我去换衣服,你需要喝水吗?”
姜满想了想,说:“好。”
余白短暂离开她的房间,将走廊的灯调暗,然后换下外套和鞋,去接了水后,又回到姜满的房间。
水杯里放了吸管,姜满不用起身,微微低头就能喝水。
“你需要吃药吗?”
姜满摇头,“这样躺着还能忍耐,可以不吃。”
“我还能做什么?热敷?还是冷敷?膏药有用吗?”
“缓解不了太多,上一次这样,躺了一晚就好了,这一次好像也没有上次那么严重。”
“我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姜满说,“我去看过够多次的医生了,也保守治疗了近半年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其实医生也不会劝我做手术。”
姜满又说:“今天可能因为有点受寒,这伤有时候很难说,时好时坏,感觉根本不受我掌控。”
她的语气很平淡,根本不像一个在忍受病痛的人。
“应该很痛吧,你是怎么忍着走到房间里躺下的…”
姜满没有说话,余白声音里的担心,一点点揪着她的心。
“你需要翻身换个姿势吗?”余白边说边站起身。
姜满片刻迟疑后点了点头。
余白上前去扶姜满,但姜满尝试了几次也无法使力,他支撑着她,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姜满的手下意识抓住余白的胳膊,借他支撑的力气,慢慢地抬起身体移动。
但才刚刚抬起身,她就突然感觉整个身体又僵硬起来,就像之前那样无法动弹,而疼痛一瞬间穿刺过全身。
余白感到姜满的变化,和她因疼痛而改变的呼吸声,他坐在床边,试图让姜满整个身体的力气都压在他的身上。
“先靠在我身上,别用力气。”
姜满几度尝试后无果,只得放弃,然后让自己完全地靠在余白的身上。
灯光很暗,屋内并不能完全看清,窗外微弱的夜光、雪光与月光,都被纱帘遮挡,姜满感到余白的心跳、温度、和呼吸就在自己耳边,身上依旧疼痛,但却被这个半个怀抱焐热了一点温度。
姜满问:“外面雪下的大吗?”
“没有第一天下雪那么大。”
“冷吗?”
“嗯,比昨天冷。”
就这样安静了一阵,余白问:“你之前经常这样吗?这么难受。”
“也还好,保守治疗了一段时间还是有改善。”
“那个时候,有人照顾你吗?”余白说,“冉与在吗?”
姜满愣了愣,想起自己跟冉与之间那个一直没有跟余白澄清的谎言。
她含糊地解释,试图揭过:“复发的时候,都不一定什么时间,有时候睡一觉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