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诞、不可思议的猜测。
既然陆阙都这般说了,长风自是不敢在多说什么,取了金丝绣松鹤纹狐裘,又在黑漆描山水手炉内添了金丝炭。
陆阙接过热乎的手炉后,便命桃夭在前带路。
桃夭只是冒死想请个郎中,没想到能请动陆阙本人的大驾,可谓是受宠若惊,忙在前头带路。
虽说江挽书入府也有近三个月,但这还是陆阙头一回来玲珑阁。
足足绕了一圈,且位于西南角最偏僻一处,说好听些是与世隔绝,实则便是无人问津。
“大人您这边请。”
到了寝卧前,桃夭先是敲门,“姑娘,大人亲自来看您了。”
一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一股刺骨冷气,甚至比一路而来的凌冽寒风都还要冷上三分,便像是一处久无人居的荒废之所。
陆阙不由蹙了下眉。
桃夭也是个相当机灵的,第一时间便觉察出了陆阙对于温度的不适。
嘴上故意说道:“大人抱歉,实在是我们院子没有炭火了,所以屋里会格外冷些。”
陆阙不浅不淡的瞥了桃夭一眼。
只一眼,桃夭便只觉像是陷入了古潭深渊,危险、幽深,且在他的面前无处遁形,吓得她迅速垂下眸子。
而实心眼的长风全然未曾听出桃夭是故意的,反而很是不解。
“院子没有炭火?这怎么可能,偌大的相府,还能缺你们这个小院子的一点儿炭火?你莫不是在暗讽大人苛责你家姑娘吧?”
能将一个简单的意思,硬生生理解成另外一个意思,这长风委实也是一个人才了。
“大人恕罪,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特意在大人的跟前嚼舌头,你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奴婢……”
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时,陆阙的眸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床榻之上。
水纹帷幔被风吹得摇曳晃动,在隐隐绰绰之下,便见一娇小的身子,无助而可怜的蜷缩成一团。
只占据了宽敞的床榻的一小角,便更显得渺小而脆弱。
走近了,小女娘乌黑柔顺的长发,铺满了半边的玉枕。
精致小巧的鹅蛋小脸,只露出一小部分,便像是雨后窥见一缕微弱而难得一见的彩霞。
瑰丽、苍白的美感。
她似是很难受,甚至连呼吸都是很轻很轻,轻到几乎微不可见。
唇色被冻的苍白中发紫,但唯有鼻尖有一点红晕,如同雪中落下一朵红梅。
但在如此昳丽的春色之下,陆阙却只是停了一瞬,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便伸出了一只修长的大手。
桃夭正与长风争论,一个没留神,听到动静看去时,却见陆阙竟然兀自便将江挽书身上的衾被给掀了开!
江挽书本便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没了衾被的遮盖,窈窕婀娜的身姿,在床榻之上一览无余。
桃夭大惊失色:“大人不可以,我家姑娘还生着病,若是强来,她……她会没命的……”
虽然长风也很震惊自家一贯不黯于美色的主子,此番竟然如此的饥不择食,竟对一个还发着高烧的小娘子便动起了手。
而且这小娘子,还是主子未来的小姑子,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虽然长风表示他内心是不赞成且是谴责的,但在行动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立时上前便挡在了跟前。
“我家大人怎么可能是那种人,速速出去,别耽搁了大人办正事!”
拜托你在为陆阙狡辩之前,麻烦先组织一下这前后矛盾的语言好吗!
而在两人你拦我前之时,陆阙的眸光却是往下挪,落在了江挽书皙白的柔荑之上。
暴露在空气之中的一截雪腻的皓腕,哪怕是在眼下灯火昏黄的情况下,也是白的晃眼。
而此刻,这只玉手便紧紧的按在自己的小腹位置。
她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下唇被无知觉中咬破了,黛眉紧蹙,几乎是一身的香汗淋漓。
而陆阙的关注点却是在,江挽书此刻按压的这个位置,正是他也觉得不舒服的位置……
郎中说,这种情况是来葵水,也便是说——
陆阙的眸光再往下挪,果不其然,便见小腹下方,再往后一寸的位置,有一抹格外鲜艳刺目的红色……
“为她号脉。”
眼见着陆阙的视线逐渐往下挪,越来越往不该看的地方看,桃夭心急如焚,便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时,陆阙却松开了手。
并往后退了一步,为郎中腾出了一个空位来。
桃夭往前的动作一僵,他……又不做畜生不如的事儿了?
而且又善心大发的,愿意让郎中给姑娘看病了?
果然大人物的心思便是令人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