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直接将汗巾丢到她的怀中。
江挽书小心翼翼的拾起,打量眼前人的神色,“大人你当真不会剜了我的眼?”
要知晓,男人有泪不轻弹,当着一个小女娘的面掉金豆子,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江挽书实在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他一个变卦,会摘了她的人头。
“本相不至于与一个小女娘计较。”
还装大度,他分明便是小肚鸡肠,连唤一声“姐夫”都能阴阳怪气半晌,况且她也没有叫错呀!
当然,方才一时冲动过后冷静下来,张嘴怒怼陆阙的勇气也没了,江挽书自然不敢再反驳。
默默地拿着汗巾,擦拭眼尾泪渍时,这才发觉车外的光景不太对劲。
“大人,这好像不是回相府的路吧?”
陆阙淡淡嗯了声,“本相何时说过回府了?有人哭着嚷着,要见你。”
在这帝都她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何人,能请动陆阙的大驾,亲自来接她。
马车缓缓停下,陆阙先下了马车,江挽书撩起车幔,往外一瞧,却再度傻眼。
因为这不是寻常之所,竟是宫门!
江挽书一想,便猜到了:“大人,想见我之人……是陛下吗?”
陆阙回眸看她,“还没有蠢到家。”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江挽书心里气鼓鼓,面上却是保持着柔笑,又问:“不知陛下寻我,是有何要事吗?”
她昨日真的只是无意,原本觉着以她的身份,往后当也是不可能有机会再见到小皇帝了,却不想,转日便被带来了皇宫。
一时之间,她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希望小皇帝顾念着昨日她的搭救之恩,莫要搞什么幺蛾子,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娘而已。
“或许是你昨日的壮举,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江挽书心中咯噔一下,忙辩解:“大人明鉴,昨日之事,我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我的侍女,我也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为了显示真诚,江挽书还凑近,又补充了一句:“我嘴巴很严的!”
陆阙垂眸,居高临下,眸光却落在了小女娘润泽樱红的朱唇之上。
他想。
这樱唇必然是又润又柔软。
一如她那纤纤柳腰一般,似是能掐出水来。
“大人?”
见陆阙半晌都不回话,却垂眸盯着她的脸瞧,瞧得江挽书只以为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陆阙收回了视线,转身缓步往前。
“陛下昨日回来后,半夜便起了高烧,因为他不肯服药,一直高烧不退,待会儿觐见后,记得让他将药吃了。”
江挽书只觉得对方这是在强人所难。
“大人,我与陛下也才只见过一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两句,若是他连大人你的话都不听,又如何会乖乖听我的话呢?”
陆阙脚步一顿,“他可是头一回,用生病来威胁本相,只为了能见你,你说,他会不听你的话?”
江挽书呆住了。
她没听错吧,小皇帝为了见她,竟然用不吃药来威胁陆阙?
可是左想右想,江挽书也实在是想不到,昨日她与小皇帝相处,究竟给他留下了怎样深刻的印象。
“记住你的任务,若是完不成……”
陆阙顿了顿音调,江挽书小心翼翼问:“会摘了我的脑袋吗?如果要杀头的话,我可以选择不去吗?”
这小女娘,有时候看着胆大包天,但似乎总觉着,他会要她的命。
且不论从前如何,如今他们五感相通,她的命,可是与他同等重要。
“若是不去,现在便摘了你的脑袋。”
小女娘一抖。
杀人不眨眼的奸臣!
忽的,年轻首辅抬手流袖拂动间,屈指在她的眉心处,不轻不重的那么一弹。
“你的命,本相可不稀罕。”
“跟上。”
陆阙转身继续往前,江挽书捂住额首,眨眨眸子。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论成败,都不会要她的命?
那这买卖还是可以做的。
江挽书快步追了上去,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步子差的太大。
陆阙肩宽腰窄,腿长笔挺,一步抵得上江挽书的五六步,江挽书在后提着裙角,追得气喘吁吁,还没法追上。
这对于陆阙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速度,但余光在注意到小女娘追得绯红的两靥,伴随着声声娇喘。
一下下的,直往耳中钻。
江挽书发现陆阙似乎慢了下来,她不用小跑,都能追得上对方。
但她也不敢与对方并肩而行,隔着大概三四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也是她与陆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