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窗映在榻上,躺在榻上的又柳皱了皱眉,猛地睁开眼,一看天色暗道不好。
她慌忙起身换上自己的男装,拆了头上的百合髻,将头发利落挽起。走到院内打水时看向神尘屋内,他的房门敞开着,神尘并不在。
“迟了迟了。”喝酒误事,她今早连寺内的晨钟都没听见。
火速收拾好,又柳出门便碰上从石窟回来的神尘,“法师,对不住,今日起晚了。”
神尘敛眸,“无妨。”
“你怎么从石窟回来了?要取什么东西吗?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今日不去石窟作画。山上近日有野猪出没,后山院墙低矮,师父担心野猪入寺,让小僧在院墙外围上荆棘。”
“好,我和法师一起。”
“不急,等用过斋饭后叫上慧可。”
饭后,三人前脚回到后山院,沈宽如后脚走进院内,“你们这是做什么?”
神尘看了沈宽如一眼,又柳扯开荆条,“你怎么过来了?山上最近有野猪,我们要将荆条围在院墙外。”
“我帮你们,”说完,沈宽如拿起地上的碎布缠在手上,走到又柳身边帮她扯开荆条。
又柳看他卖劲,荆条上的刺几次险些戳入他手心,又柳拦住他,“你小心点,别刺伤了手。”
“没事,”沈宽如将手凑在又柳面前,“你看,我这不是缠着手。”
又柳眼尖,一下子看见布条被划烂的地方,她伸手指了指,伸出自己的手让沈宽如看,意味不言而明。
沈宽如收起手笑道:“知道了。我会小心。”
“师兄,你做什么去?”慧可绑好手上布条,就看见神尘走远。
神尘提着一捆荆条,“我去那边围栏。”
慧可左右看了看,一边是又柳一边是师兄,他犹豫着不知道朝谁身边去。
师兄那么厉害,肯定不用自己帮忙。如此想着,慧可走到又柳与沈宽如两人身边。
神尘在另一边围栏,却躲不了清净。
既能听见又柳那处欢声笑语,也能看见三人嬉戏玩闹。其间的欢快轻松不必言说,沈宽如看着又柳的目光爱悦难掩。
“又柳与沈施主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神尘转头,“师兄怎么来了?”
“师父去了讲经堂,我得了闲过来帮你。”
神观看着沈宽如与又柳那边,“沈公子很是中意又柳,看来又柳随你来带绵山来对了,眼看要成了一段姻缘。是吧?”
神尘将荆条插在地上,“.......嗯。”
神观取了另一根荆条用绳子横向固定住,又柳那边又传来一阵笑声,神观看见慧可玩得开心,笑道:“沈施主与又柳青春活泼,从没见慧可在咱们面前玩得这么开怀。”
神尘抿唇看过去,他没记错的话,沈宽如今年十七,确实还是青春年少的时候。
神观看了眼神尘,突然忆起往昔“你来寺里的时候,也是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吧。没想到,眨眼间七年便过去了,你本就稳重,如今长了七年,更是沉稳。”
神尘不想理睬神观,装作没有听见。
神观仔细看着神尘的脸,感叹道:“七年,年华易逝啊。”
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沈宽如看了眼两边围栏的长度,朗声道:“两位法师,我们三个人一起,围出的长度还不到两位法师的一半。”
又柳和慧可也看了眼神尘那边,他们确实慢了许多。
沈宽如回头,问又柳和慧可,“要不要和两位比一比?”
又柳慧可没什么异议,又柳看向神尘,“法师我们比谁快吧。”
神尘还没说话,神观笑道:“现在胜负已分。两位施主要比什么?”
沈宽如将一根荆条插在两侧围栏最中间的位置,“重新开始,咱们看哪边先到中间。”
沈宽如说完,没等两人反应,回到又柳身旁,对两人喊道:“开始。”
神观站在神尘身旁,“少年人就是这样。”
神尘看着神观,“师兄我记得你今年不过二十又五。”
“是啊。”神观没懂神尘的意思,用布条固定住荆条。
“怪不得师父他们夸赞你老气横秋。”
神观笑起来,“我自小便稳重。”
又柳这边开始分工,又柳在前插荆条,慧可在又柳身后在每根荆条上挂绳子,沈宽如在最后系绳固定。
又柳将荆条插完,慧可放好最后一个绳,两人转回沈宽如身边,慧可帮忙撑着横着的荆条,又柳和沈宽如固定系绳。
三人配合有序,动作一下子快上来,没一会便先到了中间。
沈宽如拍掌庆祝,第一道掌声落下后笑意突然凝固。
又柳看他不对劲,拉过沈宽如的手,就见他掌心插了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