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柳刚走进钱庄,正在算账的老板娘便认出了又柳。
秦宛问道:“姑娘可是江平来的那位?”
又柳点头。
老板娘起身,带又柳向里间走去。
进屋后,老板娘拿出早准备好的银票,“前两日便猜想姑娘会过来,这银票是姑娘三月的月俸,姑娘收好。”
又柳一看,面露诧异“怎么这么多?”
银票上的钱是六个月的月俸。
“是刘姑姑吩咐的,姑娘要在殿下身上花心思,用钱的地方不少,姑娘收下吧。”
“劳烦代我谢过上面。”说完,又柳从袖中取出书信,“这封信您帮我送回宫中。”
老板娘是知道其中内情的,笑着对又柳道:“姑娘的差事看来很是顺利。”
又柳笑了笑,收好银票站起身,“过段时日我再过来。”
回寺的山路上,又柳特意绕了远路,从观花台上山。
尚未走到观花台,路上的石阶便被人群堵住。
石阶上的人缓缓向前挪动,却无一人停在观花台前。
“还真让我猜准了,我就说今年初赛要在观花台办。”
“你说照这阵仗,今年参加画赛的得有多少人?”
“去年参加画赛的有四百人,今年只多不少。”
“可不是,外面都在传楚山居士今年会出山评画,谁不知道她出山,是要收弟子。”
又柳听着前面几人的话,好奇问道:“楚山居士是?”
说话的人曾在清风楼画赛出榜之日见过又柳,“你是画《赏画图》那位?”
几人的目光全部看过来,又柳点头,“是我。”
其中一人自石阶上接下,双手抱拳,“有幸相识,姑娘的画实在巧妙。”
又柳摆手,“公子抬爱,刚才几位说的楚山居士是何人?”
有人开口,“姑娘不知道她?你的画颇具楚山居士恣意之风。”
“我将将学画,对画师了解的不多。”
几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目光中看出艳羡,将将学画便有楚山居士的气韵,这是何等天赋。
“这么说吧,清风画赛评画人的成名之作,于楚山居士而言可能就是一张作废的画纸。”
“楚山居士是野路子出身,从未受人指点,她成名之画是《登仙台》,缥缈灵动之余不失诡异,亦仙亦鬼便是她的画最别具一格的地方。”
“她退隐前,五年连连夺魁,夺魁之作次次不同画风,所用技巧也不同,是当之无愧的天纵奇才。”
言谈间,石阶上队伍不断挪动,又柳几人站在了平地上。
其中一人踮脚向观花台旁报名画赛之处看了眼,“走了快去排上。今年人这么多,不像前几年人人都能参赛。”
几个画师带着又柳排在队尾。
“又柳姑娘。”
又柳闻声转头,刚才与又柳说话的几人对又柳道:“我们先走了。”
又柳点头,叫她的是看见一个不熟悉的面孔。
“在下李子云,姑娘排过来吧。”
又柳想起来,在杨柳县沈宽如带她参加的那次画展,筹办人便是李子云,沈宽如送她那幅张寄灵的画,便是从他手上买来。
“李公子。”
李子云见她想起自己,退了两步让出队中的位置,“姑娘在此排着吧,是沈宽如让我帮你在此代为排着的,他刚才去山上找你了。”
听见沈宽如的名字,又柳不再推脱,“那便多谢公子了。”
“李公子不参赛?”
李子云摇头:“听沈宽如说姑娘的画很不错,我却还没见过。希望姑娘此次参赛后让在下开开眼界。”
又柳笑了笑,沈宽如气喘吁吁跑过来,“原来你都来了,我还担心找不到你误了你参加画赛。”
“有点事下了趟山。”又柳目光在沈宽如衣襟上逗留片刻,上次他来也穿着这件衣服。
沈宽如最是喜好打扮,原来从来没有连着两次见他穿同一件衣服。
“你......”又柳声音微顿,“你何时过来的?”
又柳与沈宽如说话的时候,李子云抱臂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向沈宽如。
“我才来不久。”
身旁一声嗤笑,又柳转眼看向李子云。
沈宽如眼疾手快地要捂住李子云的嘴,李子云轻轻松松搁开沈宽如的手,“某位公子一大早便拉着李某来此排队,我们两个不做画的人在此排了三个时辰。”
沈宽如咬牙切齿笑着,“别听李子云乱说,我们真是刚来的。”
报名的地方又支了一张桌子,队伍走动的速度快了起来,眨眼便到了又柳。
李子云和沈宽如站在一旁等又柳,李子云看了眼沈宽如,不掩嫌弃,“哪有你这般喜欢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