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晖觉得齐敬有些古怪,自上次留意到齐敬仍未动笔后,他便多留了几个心眼。
晚上临走前,他等在齐敬画室外,在齐敬打开画室门的时候扫向齐敬桌上。
今日已经是画赛第十天,他桌上的的笔连润湿的痕迹都没有,画纸也不曾抽开。
“齐兄还没动笔?画赛只剩五日了。”
齐敬乜着眼看刘晖,这蠢人真是瞎操心,明日他便能拿到又柳的画,急什么。
“刘兄弟倒是为我操心。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画题,你说说一个夏字该怎么画?”
“游人纳凉,稚童戏水,夏花烂漫。”
齐敬脸上颇有得意之色,知道刘晖的画快到末尾,再不得更改,放心道:“刘兄弟说的不错,可是太俗了。依我看,想画夏,就要画凉却不只是凉。”
刘晖未曾想到这一点,有些意外齐敬在作画上真有几分巧思在,他对画题的理解可谓另辟蹊径。
齐敬很是享受刘晖眼中闪过的惊艳,朗声笑着拍上刘晖的肩,“走吧刘兄弟。”
画室内,薛椋泓看着画上清冽的碧潭,又柳在一旁道:“所以我的画,是要用夏热比出夏凉。”
“我仔细想了许久的。”又柳捉着笔站起身,俯视桌上的画。
多数人画夏,画的都是夏日中某处的景致,或庭院深深,或池中碧荷。
又柳不画这些,反让画中有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之感。
薛椋泓看向又柳的目光中不掩饰其中的欣赏,“若我是评画师,要封你的画一甲。”
又柳笑起来,若他在评画时能想起自己的话就好了。
又柳俯下身准备继续作画,薛椋泓兀自抽出一张画纸,取笔沾了墨。
又柳留意到他的动作,“殿下画什么。”
薛椋泓定定看着又柳,又柳心头轻跳。
薛椋泓已经开始下笔,寥寥几笔便勾出她俯身作画的模样。
薛椋泓的目光不是扫在又柳侧脸,没一会又柳便感觉到被薛椋泓注视的那半张脸烧起来。
薛椋泓勾起唇,喉间发出气声轻笑。
那笑声轻飘飘落在又柳耳中,又柳脸色更红。为了不让自己在闹出笑话,又柳强装镇定忽略薛椋泓的轻笑,将全部心神放在笔尖。
又柳的心思放于画上,很快平静下来。
薛椋泓指尖画笔停住,默默看着又柳的侧脸。
又柳脸颊白里透粉,落于画上的眼神明亮、专注,能让人感觉到她对于下笔的重视。
知道她是母后送到自己身边的人,他还觉得母后太小瞧了他。
可几番接触下来,薛椋泓知晓是自己小看了又柳。
她大胆热情、活泼明媚得恰到好处,也足够认真诚挚,所以即便有出格的举动也不让人觉得轻浮。
他本该是一潭死水,又柳却能点水拂波。
薛椋泓敛眸,笔尖再次勾动。
又柳画完画后,薛椋泓已经坐到一旁。
又柳看了眼桌角,没找到薛椋泓画完的画纸。
这画纸,是不能让薛椋泓带在身上的,否则他明日醒来,自己便解释不清了。
“殿下的画呢?”
薛椋泓指尖点了点袖口,又柳走到他身边,“殿下让我看看。”
“不给。”
又柳狐疑的皱眉,“殿下将我画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
又柳此话的本意是觉得自己姿色一般,画出来不够好看。
薛椋泓闻言却红了脸。
又柳看着神尘面色,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意,“我刚不是在说浑话。殿下刚才在想什么?”
薛椋泓不去看她,“刚才没说,现在却说。”
又柳笑起来,“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殿下耳根都红了,关心殿下。”
薛椋泓扫她一眼,从袖中抽出画纸放到又柳掌心。
又柳展开画纸,瞳孔闪动,画上的她亦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样子。她周身光影朦胧,除了她与笔下的画,一切都模糊不清,画中的重点显而易见。
又柳小心收起画放入自己袖中。
薛椋泓止住又柳动作,“做什么?”
“殿下画我,我自然要好好收起来。”
薛椋泓好笑地看着她,哄道:“下次再画一张你拿着。”
又柳摇头,“就不。”
说完不给薛椋泓逮住自己的机会,从他身旁溜走,“走了殿下,回去休息。”
薛椋泓拿她没有办法,起身跟在又柳身后。
又柳低头,就能看见他的影子。
她触到袖口的画纸,想起刚才被自己忽略的地方,画中的她不光是中心,还是更高位的那个人。
画她的视角,是仰视。
薛椋泓身材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