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白就坐在木离旁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生怕她疼痛难安。
刘语嫣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却暗暗催了他无数遍,这王爷莫不是要留宿?
她该不该阻止?
过了许久,见木离彻底舒展开了眉头,君墨白才放心地站了起来,“照顾好你家主子。”说完,便从窗桕闪了出去。
刘语嫣看他消失的背影,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她看了看榻上之人,吹熄了烛火,退了出去。
回到外间,从衣袖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直接丢进了炉火里,瞬间那小纸屑,便化为灰烬。
熬姜糖水时,一个飞镖射来,她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
她行事素来小心谨慎,当初主子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只是,不知主子今夜约她所谓何事?
若是要伤害离主子,她该如何抉择?
刘语嫣开始矛盾起来,却不得不赴约。
吹熄外间的烛火,眨眼功夫,人便从凤府消失不见。
漆黑的夜,倒是遮掩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
*
“主子,”刘语嫣看着树下的黑影,恭敬道。
那一身黑衣人走了出来,定在她面前,“杀了凤木离。”
刘语嫣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语气里带着慌乱,“主子不是说只要监视,不会让嫣儿动手吗?”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人。
黑衣人脸颊蒙面,露在外的眼睛,如鹰疾,死死地盯着她,半天不语。
刘语嫣颤抖着身子,慢慢抬起来头来,“你不是主子。”
“嫣儿,必须杀了她,为你母亲报仇。”黑衣人狠狠道,他不再伪装,狠戾布满血红的双眸。
“你,你的声音,我听过,你,你是谁!”刘语嫣撕掉刻意的柔弱,恢复杀手的诀伐,语气里的质疑,却越来越浓郁。
“别管我是谁,你要为你母亲报仇。”黑衣人默了好一会儿,又缓缓开口。
“我母亲?嫣儿没有母亲,从小在烟花之地长大,何来母亲?就算有,怕也早死了!”刘语嫣不甘,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不可收拾地爆发。
“当年端氏迫不得已才嫁进凤府。”黑衣人见她误解,却还是想维护那女人,虽说他也质疑过,却还是忍不住为其争辩。
“呵,端氏,原来凤府的姨娘,竟是嫣儿的母亲,还真是可笑的很。”刘语嫣冷笑一声,忍不住讥讽。
“不准你侮辱她,锦绣她也是迫不得已。”黑衣人有些激动,一把扳住她的双肩,嘶声道。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便让我从小流落烟花之地,受尽世间折磨!”刘语嫣忍不住落了泪,嗓子变得嘶哑起来。
她恨她怨,可这一切又如何能从头来过?若说温暖,怕是只有离主子才真正对她平等以待。
黑衣人双手握起了拳头,他有些愤恨,却不是对眼前之人,他该恨谁呢?主子,凤太师,还是那该死的凤木离?若不是他们,锦绣又如何会死?
他不能找主子报仇,那就让该死的凤木离出来抵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刺杀她,她倒是命大,次次都能躲过。
“你不动手,她也得死!”黑衣人失去了耐心,发怒道。
“呵,”刘语嫣冷笑一声,不再看他,直接飞身离去。
她不该来,根本就不该来的。
回了凤府,夜色静俏如初,她站在外间,朝着昏暗的里屋瞅了瞅,定了许久,久到她腿脚麻木。
天刚蒙蒙亮,木离醒来,她起身走了出来,见外间的刘语嫣正睡得香甜,看了一会儿,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
“离主子,”榻上之人醒了过来,喊了一声。
“我已经好多了,昨夜辛苦嫣儿了。”木离淡淡一笑,颇为真诚道。
若不是昨夜有特殊情况,她倒是希望嫣儿回厢房好好安睡。
刘语嫣被她看着,不由地红了脸颊。
“对了,昨夜迷迷糊糊,是不是战王爷来过?”木离想了想,有些印象,却又不确定。
“是,王爷看你沉睡之后,才离去。”刘语嫣如实道,昨夜和黑衣人的不快,她已经埋藏心底,只要不是主子的命令,她都不会执行。
就算是主子的命令,她也……主子会杀离主子吗?
她有些不确定,内心矛盾徒增。
“嫣儿,你怎么了,可是没睡好?”木离见她心神不宁,关切道。
刘语嫣已经站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反问她,“离主子可要洗漱?”
“你先收拾一下,一会儿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便好。”木离虽不懒散,但这发髻也确实不会打理。
木离转身回屋,她打算先换了月事带,一会儿出去走走,说好了买铺子,她倒是没忘。
收拾利落,简单用了早膳,木离便领着刘语嫣出门,到了府门口,恰巧碰上早朝归来的凤太师。
“见过父亲。”木离打了招呼,心里却暗道:今日这早朝是不是回来的早了些?
“你要出府?”凤太师蹙了蹙眉头,说不出是关切还是担忧。
“是,多日不曾去酒肆,想去看看。”木离也不躲闪,平静自然。
“那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