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千山酒家的题诗金榜下注!”
“我赌许青辰!”
“我赌梁文舒!”
“许青辰来酒家三年,都已经登上金榜十几回了。”
“梁文舒又不是没有赢过她!”
“许青辰必胜!”
“梁文舒金榜!”
“好好好,各位客官各位客官,稍安勿躁啊,本店马上就要揭晓本月题诗前三名了啊,大家安静。”千山酒家的老板陈平站在题诗壁前挥了挥袖子,示意大家停止吵闹,“首先,要感谢各位客官一直以来对我们千山酒家的照顾,无论是来这儿喝酒的,还是来这题诗的。大家知道,我们的题诗壁已经举办了三年,今天是三周年庆……”
没等陈平说完,整个酒店就响起了掌声,喧闹声如热风一般席卷了整栋酒楼。
待到掌声稍稍平息下来后,陈平继续说:“所以呢,本月的金榜啊,除了照常的三顿免费饭菜,还有额外的奖励——三坛云梦水!”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酒店中,人人面酣耳赤,兴奋异常。
“接下来,就要揭晓千山酒家三周年庆题诗壁上最受欢迎的前三诗人了!铜榜,宋玄。银榜,梁文舒。”
“我就知道,第一名肯定是许青辰!”
“那不过是偶尔罢了,下个月我还赌梁文舒!”
“金榜,许青辰!”
酒店沸腾了起来,尽管这早已是众人预料中的结果。
五日后,梁府门前喜庆热闹,花红酒礼,大红颜色毫不夸张地装点了大半个府邸,喇叭唢呐也吹响了整个端州,吹响了一件喜事:梁文舒迎娶许青辰了。
端州有件众人皆知的事情就是,自千山酒家开展了题诗壁的活动之后,许青辰与梁文舒斗诗斗了三年,每月必斗,月月不缺,因此有人道是情意绵绵题诗壁,好事成双迎佳人。
许青辰出门武将世家,但是父亲许顾君一心希望她能够步入文门,少受些武人的刀剑伤,自小要她学诗学礼兼备德才,许青辰也不负众望成了端州有名的才女。
梁文舒也是端州有名的才子,几年前一举登科,做了名满天下的状元郎。从前和许顾君一同征战的沈廷园,一眼相中了梁文舒,求了道圣旨把女儿沈长风嫁给了梁文舒。
如今,梁文舒再娶,尽管许顾君反对这门亲事,心疼女儿许青辰只作侧夫人,但是拗不过女儿,也就勉强同意了。
是夜。
梁文舒并非毫无分寸之人,尽管是新婚之夜,他也没有醉态百出地去见新娘。从前永远一袭白衣清清落落的人,今天也换上了鲜艳张扬的新郎服,显出了潇洒不羁又丰神俊朗的姿态。
他推门而入,正要阖门时,破窗而入一位刺客,一时间冷风漫灌新房。
“来人呐,有刺客!”梁文舒疾步走去将新娘护在身后,“来者何人?”
“我要取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命!”刺客的剑破风而来,直直逼向梁文舒,月光洒在剑上,斑驳着银白的霜雪色。
梁文舒抓着新娘满屋子地躲。就在剑尖几乎抵到梁文舒脖颈上时,一粒坚硬的小石子有力地击落了整把剑,刺客弃剑逃走,迅速无声无息地消融在夜色里。
许青辰在梁文舒身后循声望去,是一位消瘦但挺拔的女子,衣衫是极浅极浅的粉色。刚才的出手并没有让她气息紊乱,她无声无息,清冷得像雪一样。
“长风,”梁文舒扶起身后的许青辰,“又让你救了我一命。”
“没什么。”
许青辰以为,沈长风至少会冷冷地扫她一眼,但令她失望的是,沈长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梁文舒与沈长风说着话,许青辰一句也没有开口。
“你……我以为你没有出席宴席是因为一直在屋里待着。”
“我宴会后才来的清园散步。”
“我让人把你送回去吧。”
“不如上我那儿去。”
两人对话时几乎都是同时开口同时闭口的。
梁文舒沉默了,许青辰继续道:“我守着你们。”
梁文舒拒绝了,沈长风抱着剑倚在门上:“那我不走了。”
梁文舒又要开口,许青辰拦道:“如此甚好。”
沈长风这才扫了一眼许青辰,眸色如冰,衬着浅色衣衫,犹如冬日开出的一朵奇异的冰冷的桃花。许青辰心头一颤,软软酥酥地慌乱了一阵才渐渐平和下来。
许青辰吩咐下人送来枕被,在屋里另外铺起了床,却见红盖头落在一边,倒也不在意。她把红盖头拾起,铺在了枕头上。
梁文舒见着差不多了,就命人熄了灯,抱着许青辰入睡。沈长风睡在另外铺的床上,夜不知眠。
自从许青辰嫁到梁府之后,与梁文舒日日切磋诗文,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日子快活如神仙。
沈长风似乎成了过去式,或者说,事实上她一直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