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饭点小丫鬟推门而入的时候,几乎吓软了腿,扶着墙也走不动路。
……
“小姐能凭空不见?”
沈廷园的声音差点覆盖了整个额沈府。
……
此时的沈长风正策马向南而去,耳畔尽是吹不尽的长风,冷冽却又长情。她想到了自己,继而又想到了他。
南疆虽近,却也没有那么快到。她想起了许多事,却又不肯去想。
时间流逝得很慢很慢,不过一天时间,日夜流转得简直让人以为过了三年。
三年,三年后差不多也就是自己上辈子活到的那个时候了。
沈长风不肯想这些事。过了一会儿,却又被迫重新想起这些话头。毕竟,人的思绪是不能够断的,一刻也不能,这是她新近的研究成果。可是,占据她记忆最大头的事件,又除此之外再无它者,于是,她只能被记忆折磨着,一路折磨着,直至南疆。
南疆的风光很漂亮。
风光冉冉东西陌。
几日娇魂寻不得。
她不太会诗,可是那一年在太学,梁文舒讲了许多李商隐的诗歌,她不得不记住了这些风光流转天光云影的缱绻诗意。她似乎也沉迷了,也爱恋了,也失魂落魄了,总之,她随着李商隐,更准确地说,她随着梁文舒,渐渐地探寻着那些千百年来从未失去热度与关注的主题,爱与恨与生与死。它们永远流溢浮泛在人间的半山腰,不肯完全降临,却无处不在,无时不兴。
梁文舒,几日不见,你有没有想过我?沈长风用力地抽着马的后半身,逼着它跑得更快。心却快不起来,永远停留在原来的地方。她哽咽了。
到了南疆,距离驻扎的军营就不远了。沈长风是何等人物,很快就找到了驻扎地。
太子与梁文舒已经到了。不然,沈长风必然会在半路就见上他们的。想来太子竟也是勤勉,赶路如此殷勤,真是丝毫不拖沓。沈长风若非自己的马被死死拴着了,也许并不至于落后这一节。
混入军营根本不是难事,沈长风坐在梁文舒的帐篷里勾了勾唇。
她在等星星,也在等月亮。她没有忍住地和上辈子一样冲动,总是做一下根本不合时宜也不合梁文舒心意的事。她想着,我的原意绝不是给他带来困扰,然而,我却总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接触你的机会,哪怕也许你从未想过要如此见我。
当晚,梁文舒从太子帐内出来后,径直入了自己的营帐。漆黑中发现了另一双眼睛后,却来不及把喊声送出口就已经被迫将其咽下了。
来到这里对沈长风来说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举动,把梁文舒像如今一样抱在怀里威胁着他一动不动也不是什么挟泰山而跨北海的传说,可是,她也知道,于他而言,却的的确确是完全的冒犯。
她总是忍不住,只要关于他,她总是不肯让理智来解决。汹涌热烈又冲动荡漾的感性情绪,总是可以在任何与他沾边的事情当中,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她。
沈长风嘲笑自己,沈长风敬佩自己,沈长风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