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摇摇头：“柯大哥，我这次就不去了。毕竟我还不算是雪斋的人，不敢拿着这钱去逍遥。”
姓柯的看了看他：“唉，可惜了……不过，”他把手伸回来，眼神颇为玩味，“你说的也对，这钱是给你买衣服的嘛！”
得意的神态让人作呕。
几人也附和着哄笑一团。
牧云摇摇头，独自走到一边，不再理他们。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后背，牧云随着方向扭头，看到一张温和的脸。“他们就是嘴上开个玩笑，小兄弟不必理会。我叫郑纶，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牧云。”牧云回答。
“噢哦，”郑纶点点头，又道：“牧兄弟，我得跟着他们去红苑，你要是不喜欢，不妨坐辆马车先走。”
“嗯，”牧云看了看马车，“那我先走了，郑大哥。”说完，径直离开了。
[37]
红素酒馆里。
四面的小炭炉燃着，里面徐徐地散发出温暖气息，跃动的烛火照着排排小方桌。桌上大都是空的，只一个角落里，摆着一小壶酒，两个酒杯，馒头和一些小菜，一旁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华丽的披风，可奇怪的是，里面没有任何与之相称的衣服，脚上还踏着一双草鞋，脚踝也冻得红肿，看不出原来肤色。
他只要了一小壶酒，两个馒头和两碟小菜。酒还是伙计极力推荐的，这是这里特有的红酥酒，不烈，喝了后会很暖。
少年吃着饭食，近乎是狼吞虎咽，看起来饿坏了。
突然，从楼上下来了一人。少年一看到他，就停了疯狂地夹菜和吞咽，默默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38]
陆楷楠穿了件新披风，走到牧云对面：“怎么不吃了？继续啊。”
牧云顾不得嘴里东西零整，硬是来了个生吞，睁大眼咽下去才向陆楷楠施礼：“督总大人。”
陆楷楠点头：“该改口了。督总这个称呼也就只有十天有效期，以后，就得喊阁主了。”
“是，阁主大人。”
陆楷楠叹气：“是阁主，不是阁主大人。算了，先不跟你说这个。来，先坐下来吃饭。”说着，自己坐在了牧云对面。
“是，阁主。”牧云也坐下，可不敢像之前那样吃饭了，而是细嚼慢咽斯文有礼般吃起来。
陆楷楠给他倒了一杯酒。牧云立刻站起来双手接住，一时想说些感谢的话，可嘴打了结：“督总大人，哦，不，是阁主大人，噢，不，是……”
“坐下坐下，”陆楷楠打断他，朝他做了个“坐下”的手势，“别谢我了。先吃饭。吃饱再说。”
牧云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吃着，愣是没发出一点吃饭声音。
不一阵儿，饭菜和酒都光了。陆楷楠问：“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来点？”
“不用了阁主，我吃饱了。多谢阁主让我留在这儿。”牧云神色恭谨，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姿势体态无意间有些局促。
陆楷楠点头，一个手势叫来伙计，要了一小壶红酥酒，给自己倒上，边喝边道：“他们都去红苑了，你怎么没跟着去？”
“我不想去。”牧云皱了皱眉。
陆楷楠转着酒杯道：“你可知红苑里的酒比这个香醇百倍，里面的小菜，也要比这里精致鲜美。那里还会为客人备好上等衣物、沐浴的热水和香料，至于里面的姑娘嘛，”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牧云，突然转了话题：“就算你不去招惹姑娘，那儿也会让你刻骨铭心的，光是酒菜和沐浴，就够让人心醉的了。”
“哦，”牧云点点头，竟不自觉地把想法说出来：“阁主那么清楚里面的情况，想必一定是那儿的常客了？”
这话一出口就后悔的六神无主，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说出那么逾矩的话揶揄他？他可是堂堂钟鼎阁的阁主，傲雪榜第三名陆楷楠，行事踪迹怎可遭人猜测？万一惹毛了他……
牧云垂下脸去，眉毛要皱成一团了。
谁知陆楷楠并没有计较，喝了口酒道：“先别说红苑的事，我且问你，为何要进雪斋？”
牧云心一松，眉头展开抬起脸：“武林之士都想进雪斋，我想进有什么奇怪的吗？”
陆楷楠也看着他：“你才十七岁，在江湖上连个名号也没有，算不得武林之士。你武功低微，可以说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按理来讲，犯不着犯险来参加雪斋选拔。说吧，为什么进雪斋？”
牧云心道：雪斋不愧是消息情报汇聚之地，这才多久，就把我查的清清楚楚。不过我好歹也是练了十多年的武功，竟被说成三脚猫的功夫。看来这人的确可怕不好惹。
“怎么，你不肯说吗？”陆楷楠又问了一句。
“我……”牧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叫牧云，是吧？”陆楷楠看了他一眼，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