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过是一个攀附权贵,得到权势的物件...她是,我也是,这世间多少女子都是...”她想起前世的自己,为了一块牌坊,苦熬三十年。
前世的杜家明明已是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却依然逼她守节,只因她是女子,无权无势,任他们拿捏。
还因这块牌坊,无上荣光,牺牲一个外姓女子便可得到,何乐而不为?
翌日,圣旨下来,两人的大婚之日果然提前。
十二月初五,一双两好宜嫁娶,鸿案相庄,凤协鸾和。
许是害怕定远侯再次负心抛弃她,叶姨娘多日讨好,甚至亲自买了两个美貌丫鬟入府伺候他,定远侯平白得一双佳人,对叶姨娘的脸色也稍有缓和。
虽未和好如初,总算是苦尽甘来,没再夜夜拿着蜡烛折辱她。
晚间,房中蜡烛晃动,淫.词浪语频频,她裹紧衣袍,平静无波地等在门外。
两个丫鬟衣衫不整地走出,她笑着推门进去伺候。
“缙郎,她们服侍的可还好?”她端着热水为他擦洗。
“你倒是有心。”定远侯坐在床上,满意地任叶姨娘动作。
“缙郎,喝茶~”她恭敬地端来茶水,服侍他喝下,而后关门离开,因定远侯嫌她脏,她已很久没宿在房中。
她曾去找大儿子为她求情,大儿子忙着造反之事,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她不能失去他,只要...只要他再也离不开她,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相信她与韦珩并无私情,与她一辈子在一块。
多方之事,有条不紊的在侯府交织。
裴夫人带着霍秋,每日往来侯府与霍家之间,与她爹娘商议成亲之事,霍春留在府中教她如何管家,顾知微闲来无事,坐在一旁看她挨骂,笑得前仰后翻。
“少夫人,这是...公子一直在喝的药...”有丫鬟端着一碗药汤走过,顾知微喊住她,问是不是裴定山身体有恙,丫鬟支支吾吾,她明白过来,挥手让丫鬟离开。
“等等!”正在挨骂的李吟娥快步冲上前,拉住丫鬟不让她走。
浓黑的药汁,水汽升腾。
风过,一股异香夹杂其间萦绕在鼻间,她闻过此物的味道,这是一种男子避孕的药草...
她想起来,前世裴似的大哥大嫂在三十七岁时离开海陵府,去了广陵府的霍家老宅居住,一住便是三年。
这对求子心切的夫妻不是不孕,是有人不想让他们生下儿子,继承侯府。
前世,最后继承定远侯府之人,她若是没记错,是吴妙彤后来生的儿子,虽然那时的定远侯府已是名存实亡。
“怎么了?这药有问题吗?”顾知微见她神色异样,着急问道。
“大嫂,无事,我就看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目送丫鬟端走汤药,慢慢走远。
霍春在她身后,无数往事涌上心头。
等顾知微离开,拉着她去裴夫人房中,要她说出实情。
“不会的,二公子和少夫人的汤药,我全部查过,没有问题!”霍春不敢相信李吟娥所言。
“春姑,你真的细细查过吗?”李吟娥认真盯着她。
她想起来了,她没有仔细查过裴定齐的汤药,因为深宅大院中,多是女子被人下药不孕,她自顾知微嫁进来后,便时刻防着叶姨娘,以防她给顾知微下药,致她不孕,好独吞侯府。
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给裴定齐下药。
忽然之间得知真相,霍春提剑想去了结叶姨娘,裴夫人推门进来拦住她,满面泪光地说:“小春,我儿子的仇,自该我来报!”
新仇旧恨,不死不休。
而后几日,霍春与霍秋找了几日,终于找到下药之人,是济世堂的一个小医倌,贪图银钱,掉包了裴定齐的助孕草药,换成避孕的草药。
裴定齐不曾疑心,已喝了五年不止。
据医倌指认,给他银钱之人,一个是叶姨娘,一个是...定远侯。
虎毒尚且不食子,定远侯为了这间原本不属于他的大宅子,可谓挖空心思,灭绝人性。
裴夫人得知一切,只让李吟娥别告诉裴似,他与裴定山感情甚笃,若他得知真相,冒着弑父的骂名也会杀了定远侯。
她拼死生下的儿子,凭什么要为那两个小人偿命,多年前心软种下的苦果,也该由她来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