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府的第一场雪下起来时,早间起来,薄雪桂枝,厚雪压松,天地之间一片雪白之色。
定远侯自身子好转后,每夜日御二女,白日得叶姨娘伺候,日子快活似九天之上的神仙。
这日午后,他在房中围炉饮酒,上好的补阳鹿酒,他方喝了一杯便觉遍体生热,几口凉茶下肚也无处消解。
想起昨夜两个丫鬟的曼妙身姿,他当下气血上涌,随意裹了一件狐裘,去偏房找两个丫鬟泄火。
叶姨娘远远看见他一脸色心难耐的样子,端着茶水的手微微颤抖,默然离开。
他在房外唤了几声,两个丫鬟无一人应他:“两个小蹄子,得了本侯几日的宠,倒装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房门被他推开,笑容却转瞬即逝,因为他看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正伏在他的丫鬟身上。
桌上有一花瓶,他顺手抄起砸向那人:“放肆!”
只是这一砸,出了事,小厮竟动也不动,他推开小厮,才知这人是双喜,是二儿子裴定山的随从,进府之后,又被大儿子收买。
可双喜怎么有胆子动他的人?
再看丫鬟,沉沉睡去,似是被人下了药,他赶忙叫醒她。
“侯爷,他想欺辱奴婢!”丫鬟悠悠转醒,一见到定远侯便声泪俱下,说她午后在房中为他绣荷包,这个小厮蒙着面翻窗进来,她被他的一块手绢捂了口鼻,剩下的事全不清楚。
眼见小厮死去,方才房中发生之事已是死无对证,丫鬟恐他觉得她失了清白,伏在定远侯胸前不停夸赞,说他英武不凡,她跟了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侯爷,奴婢虽被他迷晕,为了你,昏死之际也拼命抵抗,宁死不从!”丫鬟拉着定远侯的手往她心口摸,手往下移,摸到腰带处,仍系得紧紧的:“侯爷,奴婢永远是你的人。”
定远侯对这番话果真受用,搂过她说自己并未疑心她。
只这小厮可恶可恨,竟然敢肖想他的人。
本想将双喜的尸体抬走丢到乱葬岗,转念一想,这人是大儿子的眼线,心下思索后,决定等大儿子回府后再处理,搂着丫鬟便回房快活去了。
等裴定齐回府,才知亲爹打死了自己安插在府中的得力棋子。
“一个小厮而已,何须在意?他敢惦记我的人,我今日没活剐了他,权当为彧儿积德!”定远侯不甚在意,引裴定齐去瞧双喜的尸体。
后脑勺有血渗出,死因的确无疑。
可他不信,双喜有胆子敢去他爹的院中,玷污他爹的丫鬟。
他找来挽金询问今日侯府众人的去向,一一问过之后,无一人有疑。
“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双喜就是这种急色小人!”挽金与双喜相处时,常听他说下流话。
“李吟娥今日可去了霍家?”一个无关紧要的随从之死,他追问了几句不再细查,转而问起他们的大事。
“去了,奴婢亲眼看见她爹服下解药!”挽金得意地说。
“好,盯紧她,再等半月,她爹毒发之时便是玉佩到手之日。”
“是!”
双喜的尸体在半夜被弃于乱葬岗,裴定山不知他已死,还着急找了他几日,实在寻他不见人,唤来单喜交给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他送去给双喜的双亲。
“大哥和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善。”得知裴定山的所为后,李吟娥不住叹惋,一回头看见伏案书写的裴似,好奇道:“娘心善你心狠,难道你像国师?”
“我也不像他,他更心善,连蚂蚁都不敢踩。”裴似抬头回她一句。
两个心善之人偏偏生出一个心狠手辣的儿子,果真是好竹最易出歹笋。
裴似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丢下笔打横抱着她去床上,非要让她试试他的“好坏”。
“我好还是坏?”
“好!”
定远侯快活不到三日,身子迅速衰败下去。
鹿酒等壮.阳之物,每日喝了不少吃了不少,无一点用处,再美貌的丫鬟睡在他旁边,他仿若柳下惠,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致。
找了大夫来看,说他是纵.欲伤身,需安心静养。
叶姨娘整日在裴夫人面前悲鸣哀求,求她赶走定远侯房中的两个丫鬟。
今日,又来求。
“夫人,为了侯爷,定不能留她们在府中!”叶姨娘一派正义凛然。
“为了他还是为了你?叶缃,你变了许多...如今连打发两个丫鬟,你都要来求我了。”裴夫人怜悯地看着跪着的叶姨娘。
二十多年前,定远侯在外养了一外室,她心死早已不在意,叶缃得知此人后,带着小厮大闹外室的宅子,将人揪出剥光衣衫,最后卖入妓馆。
定远侯回府后,只不痛不痒说了她几句便作罢。
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她成了那个外室,连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