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男子打量着王欢,“凤岐这友人,倒不是俗物。”
这男子对王欢不敬,王欢自然明白梁璟的意思,她一把搂住梁璟的腰,软趴趴地说:“凤岐,这里人好多,奴家要去吃酒。”
被抱住的梁璟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想要挣脱又不好发作,当下只得对着男子一笑:“曹虞侯好走。”
男子用手指刮了一下唇上的短须,搂紧了身旁的姑娘:“凤岐自去。”
说罢,他又笑了几声,这才坐了马车离开。
梁璟看着马车的背影说:“这是殿前司副都虞侯曹通焕,曹玉竹的兄长。”
王欢叹了口气:“还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梁璟蹙眉说:“人已经走了。”
王欢长出一口气:“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所以——”梁璟喝道,“马上放开我!”
踏入酒肆,只见里面人声鼎沸,诸多客人都围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正自白墙上写诗,周围的人念道:“花灯金雨明昼昼,满都华彩悦成章。好诗啊!”
小二端了个食盘,见到梁璟,便忙用搭载肩膀上的油布擦了一下手,然后恭敬作揖:“梁都知,酒菜已在二楼备好,我带您上去。”
梁璟颔首还礼,对王欢做了个“请”的姿势,王欢便跟着那小二上了楼。
到了楼上,酒博士忙撩开竹帘让二人进去。
梁璟让酒博士拿了菜单给沈芸,王欢记得小说中提到过这里的油焖鸭是一绝,便点了一道,又点了一道荷叶青笋,便叫酒博士上,梁璟说了句:“这岂能够?”看着菜单,“再要糖醋鲤鱼、炙羊腿、烧蹄筋、姜丝小菜,备两碟子蜜饯先上了,可还有自家酿的酒么?”
酒博士躬身笑:“给都知留了两坛顶好的罗浮春。”
“好。”梁璟道了声谢,想要再点,王欢忙制止,“要了太多,咱们哪里吃得完?莫要浪费了。”
梁璟这才将菜单还给酒博士,让酒博士早些准备。
他们所在的位子临窗,王欢朝楼下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灯火亮如白昼,河里浮着五色灯,随水飘扬,斑驳绚烂,天上燃着孔明灯,乘风而飞,璨若星河。
不多一会儿,酒博士便拿了两碟子蜜饯做前菜,一碟为酿梅子,一碟为腌李子,并将两坛碗口粗的酒坛搁在了桌上。没一会儿功夫,菜就已经上齐,酒博士将毛巾搭在肩上,揭了封酒的泥头,方一揭开,立刻有醇香的酒气溢出。
梁璟赏了他十几枚铜钱:“酒博士,不必侍奉,我有事自会喊你。”
“多谢校尉,多谢娘子。”小二双手接过铜钱,一溜烟离开此处。
梁璟给王欢倒了一碗酒:“这是本店自酿的罗浮春,沈娘子尝尝。”
“怎么今日想起饮酒了?”
梁璟将酒碗递给王欢:“世上不可负者,唯好诗与好酒。”
酒香浓郁,王欢看着澄黄的酒说:“多谢都知。”
说完,吃了一碗酒,酒醇香绵密,入口微凉,咽下去却是滚烫,酒有点烈,热辣在喉间翻腾了一下,落进腹中有一阵甘甜,甜气上涌,又翻了热气,王欢赞道:“果真是好酒。都知常来此处么?”
梁璟也自吃了碗酒:“这酒是此店绝活,外面买不到,我若是遇到欢喜或烦闷的事,喜欢在这吃几碗。”
“那今日与我出门,是欢喜还是烦闷?”王欢问了句。
梁璟不答,又吃了一碗,王欢叹了口气:“看来是烦闷了,今日你本可以在家陪伴家人,却得了太子之命,出来陪我。”
“不,今日还要多谢你。”梁璟给她倒了一碗酒,“若不是太子有旨让我出宫陪你,今晚我也少不得喝酒应酬,沈娘子倒是救了我。”
“校尉不喜欢应酬?”
“虚与委蛇之人,端着杯中之物,你来我往说着漂亮的场面话,但是满桌却找不到一个朋友,在那坐着才是受罪。”
看来酒桌文化,无论现代还是古代都一样,王欢淡笑一声,饮下一碗酒。
王欢放下酒碗:“这么说,咱们也算是朋友了。”
梁璟点头:“自然。”
王欢笑:“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在这里除了太子,再没什么相识之人,也没什么话可说。”
“你爹娘都已过身,你兄长也远在北境充军,的确是不易。”
王欢想起自己现代的父母,没由来一阵感伤,她说:“我爹娘还在,不孝的人是我。”
说完,一口气喝了一碗酒。
约莫酒喝得有点急,王欢上了头,她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她握着酒碗说:“其实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们那里将阿娘叫做‘妈’,将阿爹叫做‘爸’,我有妈妈、爸爸和哥哥。我很想我爸妈,他们非常尊重我,我小的时候喜欢画画,我爸就给我报各种各样的美术班。素描、水彩、国画我都学过,我家房子不大,我妈还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