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务?什么任务?”
“诶,王妃不知道吗?”
“是陆某忘了同王妃讲,此事赖我。” 门外进来一个青衣人。每次见陆让,秦婉儿都会被他的长发吸引了去,心道,此人为何从不束发,就算戴了簪子也只堪堪束起一半。
有人悄声问道:“陆公子怎么来了?” 听那声音,颇有些忌惮。
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将声音压得更低,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王妃可是陆公子带进门的。据说王爷还让陆公子和王妃住一个院子,结果被他拒绝了。”
“干嘛拒绝啊,王妃人这不是挺好的吗?”
“要我说,住不得,万一哪天王爷吃醋了可就不好办了……”
“诶快别说了,要被听见了……”
秦婉儿此时心思还在那“任务”上,没留意她们的悄悄话,而陆让则明显是听到了,却假装没听到。
陆让走到秦婉儿身侧,轻声道:“王府的姨娘实际上是王爷养在府中的暗探,任务便是去各大府邸伺候贵人们,以打探情报。”
“原来如此。王爷名下的两大花楼怕也是为此?” 自古花楼都是秘密的聚集地。毕竟,打探官人的秘密,没有什么比枕边人更合适的密探了。
陆让颔首。
秦婉儿感叹道:“花楼在明,姨娘们在暗,京城怕是没有什么事是王府探不到的吧。”
“倒也不是,那些真正要紧的秘密,多是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里的。”
陆让说这话时,好像话里有话。秦婉儿原先以为陆让是只小白兔,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但此时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多问。
陆让转身对姨娘们下了逐客令:“王妃刚来,很多事需要慢慢适应,各位今日就先散了吧!日后想见王妃,还多得是机会。”
陆让说话很管用,姨娘们很快就作鸟兽散了。
秦婉儿刚想说话,门外又来了一个人。那人是跑进来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兄……出事儿了!”
“别急,慢慢说。” 陆让给他递了一杯水,又转头对秦婉儿介绍道:“魏逍遥,幕僚。”
魏逍遥喝了水,看了秦婉儿一眼,欲言又止。陆让道:“就在这儿说吧。”
“我刚刚路过靖安侯府,那里乱作一团,听人说,老侯爷昨夜遇害了!”
靖安侯沈原,是文昭年间的老人了,当年羌国屡次入侵大梁边境,文昭帝派他主理西部巡防,近些年也常任西北巡抚一职,陈熠在西北行军时,也与他有所交集。
文昭年间太子一脉的文臣已经所剩无几,靖安侯算为其首,如今竟说没就没了。
秦婉儿想起那三元榜首的沈淮之,刚刚高中就死了爹,侯府门前彩旗变白幡,当真是祸福相倚,世事难料。才唏嘘片刻,又想起昨日她出嫁时路人的议论,竟是一语成谶。
“何人所为,可有眉目?”
“不清楚。禁军的人把侯府围得水泄不通,我从军爷那儿探到,是西北布防图丢了。”
布防图乃国防命脉,靖安侯丢不起,不可能不藏好。那贼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侯府,杀人越货,定不简单。
“此事非同小可。王爷知道了吗?”
“嗯,已经报过去了。”
陆让站起身,对魏逍遥道:“我去找王爷,你去叮嘱侍卫,近来要加强府内府外的防护,别让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
魏逍遥对秦婉儿行了一礼后离开了。陆让也转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王妃,一起去凑个热闹?”
陆让和秦婉儿到书房时,陈熠正盘腿坐在案前,一手握拳撑着额头,松松地闭着眼,不知是在打盹还是在思考,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份线报。见他们来才抬眼,随意地指了指身侧的蒲团,道:“来坐。”
二人坐下后,陈熠问:“此事怎么看?”
“蹊跷。事发在昨夜,尸首和布防图的事却是今早才被发现。侯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大的事,昨夜能不闹出一点动静?”
陆让说到这儿,转头看向秦婉儿,像是在问她的意见。陈熠也看向她,含笑道:“这事儿,咱们王妃熟啊。”
秦婉儿被看得心虚,硬着头皮道:“先说好,我没去过侯府,以下只是我的想法——单单偷盗不难,单单杀人也不难,先杀人再偷盗,难。从这份线报上看,靖安侯死的地方在卧房,布防图在书阁,就算贼人轻功了得,死了人,中间也很难不闹出动静。”
陆让思索片刻,问:“若是先偷盗再杀人,或者二者并行呢?”
秦婉儿道:“正常逻辑来说,贼人从靖安侯那里套出布防图的位置,杀了人,再去偷布防图;若是反过来,贼人早已知晓布防图的位置,为何要多此一举去杀人?”
陆让应道:“侯府书阁有不少暗格,机关重重,如果贼人不知道布防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