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川不置可否,那双好看的眸子弯起,“晚晚希望我说是还是不是?”
这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
江晚晚一口老血哽在心口,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道,“我就是觉得,大人没有别的理由不让我去。”
本意是想用个激将法的,不过,裴晏川歪着脑袋打量她一会儿,突然点点头道,“那就是,我是心疼晚晚,所以才不让晚晚去的。”
江晚晚:“……”
为什么裴晏川这个孙子不按照正常的套路来。
“因为我担心晚晚担心得不得了,所以晚晚可以不要去,在家里让我放心吗?”裴晏川语气极其温和地询问,然而下一句话便有些骇人,“晚晚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只能打断晚晚的腿,让你留在家里了。”
江晚晚一瞬后背的汗毛都炸起来。
“我开玩笑的。”裴晏川倏然一笑,清风朗月,半点不像是刚刚说出那么恐怖的话。
江晚晚配合地干笑两声,觉得后面这句才是开玩笑的,她要是执意要去的话,说不定裴晏川真的会把自己的腿打断,留在家里。
怂了怂了,她不敢她不敢。
“我不喜欢晚晚对别人如此上心。”裴晏川将盒子合上,推向一侧等候的聘之,诚恳地道,“尤其是对我的下属,更不合适。”
要不怎么说漂亮美人都特别会说谎呢,江晚晚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也还是觉得自己近乎本能地想要相信他。
对上那双澄明的眸子,江晚晚觉得自己一丁点怀疑都是罪过。
“好吧。”江晚晚失落地塌下肩膀,乖巧地道,“那我不去了。”
大不了去的时候不让裴晏川知道就行,反正他平日也不怎么在意她的去向。
衣着破旧的小男孩来给江晚晚送过东西之后,她找个借口悄悄出门,怕被坏事,所以连春桃都没带上。
裴晏川给的东西早就已经送到李属家眷的茅草屋,不过江晚晚在门口看到那些东西破破烂烂地丢在窗口下面,可见收到的人一点都不珍惜。
或者说,一点都不想要。
她有那么些许为裴晏川觉得不值得,但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也没去出那个头。只是看着茅草屋外面焦急等待的老婆婆,问道,“生了吗?”
老人是李属的母亲,也在巴望着孙子的出生。儿媳妇距离羊水破了已经过去几个时辰,她急得不行,此刻听见有人搭话,也没好气地道,“没有!”
江晚晚好脾气地道,“我请了稳婆过来,让稳婆进去吧。”
老人这才回头看一眼江晚晚,见她穿得贵气,知道是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来帮自个儿,但毕竟儿媳妇的命重要,连连点头。
稳婆进去一会儿,便喊着要人帮忙。
能帮忙的就只有自己和老太太,江晚晚也不能指着老太太做什么,便自己撸起袖子进门去,一进屋好悬直接昏过去。
屋里都是血腥气,简陋的床上一片红,她眼前发晕,赶紧闭上眼狠狠地掐一把自己大腿,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稳婆不知她晕血,只催促道,“能看到孩子的头了,让她再加把劲呀!”
江晚晚努力让自己的眼睛只落在女人苍白消瘦的脸上,她赶紧握住女人的手,无措的安抚道,“你,你努努力!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女人自己努力几个时辰,眼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的呼吸都渐渐微弱,吓得江晚晚更用力地握着她道,“你千万别睡啊,睡了以后就看不到孩子了!”
江晚晚这边是胆战心惊临门一脚,裴晏川坐在书房里,神色静默。
书房里染着熏香,裴晏川的头痛被压制一大部分,他的额角隐隐作痛,他却不想理会。
江晚晚不在府上,不仅如此,还用拙劣的谎言编织出一个蹩脚的理由让他相信。他并不想知道江晚晚去什么地方,只觉得好笑。
怪他自己,竟然痴心妄想地觉得江晚晚会背弃十多年的摄政王,归心自己。
“聘之。”裴晏川半晌才开口问道,“近些日子,王爷坏我多少事了。”
聘之硬着头皮给个数目,不敢做声。
裴晏川轻笑,并未多言。
自从江晚晚嫁过来以来,摄政王坏他事的频率比以往不知高多少,他没有明确证据便不想说与江晚晚有关,可此刻如此重要的时间节点,江晚晚竟然不见了。
还是以如此令人怀疑的方式消失不见的。
他便是想信,也不能相信。
“启程吧。”裴晏川起身,他的眼神冰冷淡漠,语气平淡地道,“若是江晚晚回来,将人压下,等我回来。”
江晚晚打个喷嚏,手下的动作却不敢停。
她在用尽毕生所学,对已经失去气息的女人做心肺复苏,虽然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做总比不做强一些。
女人憋着最后一口气将孩子生下来之后,自己却没了气息,进门的老太太扑在儿媳妇身上开始哭嚎,一点忙都帮不上。
江晚晚盯着一阵阵的眩晕给女人做心肺复苏,越来越绝望,她都觉得女人的肋骨要被自己压断,但是女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难道女人就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