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外面下雨了,需要给爹爹和兄长送伞吗?”胥念禾拿着一块青梅脯送进嘴里,探头看向外面顺着屋檐落下来的潺潺雨意。
“无妨,先等一会,夏雨总是去的快的。”胥母正绣着衣衫上的鲤鱼纹样,缓缓道。
约莫过了半柱香,这雨不见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甚至时不时还夹几声响雷。
“阿娘,雨越下越大了,看样子这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
胥何氏揉了揉有些僵涩的眼睛,看向外面,“那软软你去送伞吧,多带些人同你一起。”
“好!”胥念禾便乘上马车去送伞了。
“陈叔,先驶去四平巷刘婆婆肉饼铺吧。”
“好的小姐。”
马车悠悠到了四平巷,胥念禾买了两个,一个待会稍给胥长青。
买完肉饼后,马车往胥长青就读的书院开。
吃完肉饼的胥念禾渐渐地就涌上一些倦意,顺着这丝困倦她便撑着头睡熟了。
蓦地,马车一阵剧烈晃动,正是因为这下晃动,胥念禾瞬间惊醒。
“怎的停下了?”胥念禾挑开帘子问着陈叔。
“回小姐,车轱辘坏了,但这一下子也没有备用的,小人只得回府拿,或者小人去前面的客栈问问。”陈叔解释着。
胥念禾扶着紫木的手下去看了看,车轱辘确实坏了,这也难免,突如其来的夏雨下的既急又猛,雨泥一下子便积得深了,所以马车驶到这里车轱辘煞时就陷进了烂泥里。
“陈叔,大概多久能好呀?”胥念禾出声询问。
陈叔回着:“快的话约莫两刻钟。”
两刻钟啊,那要是在这干等着的话就不能赶上时辰给爹爹和兄长送伞了。
胥念禾思定好,当即吩咐车夫先去前方客栈问问,转而看向一旁小厮,让他赶着胥竹散班前去到大理寺给胥竹送伞。
自己则准备走过去给胥长青送伞,毕竟行到这里书院也不算很远了。
胥念禾没走几步,心里赫然一惊,因为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劲骨青松的背影。
“谢弃言!”
背影凝住的一刻,胥念禾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她提起裙角加快了些脚步。
谢弃言转身。
他看起来像是已经被雨淋很久了,墨发湿漉漉的,月牙色的直襟长袍被雨淋的贴在身上映出精瘦腰身,隐隐可以窥见硬硕肌理。
“谢弃言,你是呆子吗,没伞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雨吗?”
谢弃言不作回答,只是无声地立在这细密淅沥的夏雨中,倏尔抬起黑眸,望向胥念禾。只是因为他看不见,这眼眸是无神的,显不出情绪波动,滞滞的,浑身上下都显出一种含着清冷湿冽的破碎感。
这其实是胥念禾第一次看见谢弃言的全貌,以往他的眼睛都是用白纱遮住的。
雨水顺着他的脸廓滑下来,一滴雨淌进他的眼中,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胥念禾将手中的伞撑开,倾向他。
“我那这把伞换你手中的念珠?”胥念禾打趣道。
谢弃言声音有些沙哑:“取不下。”
“什么?”胥念禾有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念珠不知怎么,褪不下来。”谢弃言说着伸出左手手腕,另一只手尝试褪下了来证明给她看。
“怎么会取不下来,我的就取下来了啊,你不会是想骗我念珠吧,这可不好哦。”胥念禾边说着边将温软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腕试着往下带,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怎么还真取不下来!
“你把伞拿着!”谢弃言接过胥念禾递给她的伞。
胥念禾又用力试了几次,谢弃言的手腕都略微被她弄红。
胥念禾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赤芍,学堂就在前面不远了,你先去过去给哥哥送伞。”胥念禾当即吩咐婢女,准备在这死磕这念珠,她就不信了,怎么会取不下来呢。
又是几次,无果。
“怎会取不下来呢?”胥念禾正疑惑地研究着,忽地感受到一把伞朝她倾来,是谢弃言。
他身量本就比她高得多,一个没控制好力度的倾斜,反倒让伞上的雨水顺着伞檐流在她身上,她顿时有些气恼:“你自己撑好伞就是!别给我打伞,紫木在给我撑着呢。”
胥念禾的话语刚落,谢弃言便攥着伞柄微微往回收,眼眸状似不经意地垂下,睫羽微扑。
关注念珠的胥禾可没注意到这些,她又尝试拿出自己用的一些香膏涂在谢弃言手上,试图用香膏起到一些润滑作用。然而依然不行,这念珠就像是焊在他手上似的。
胥念禾心中哀嚎!怎么会这样!野鹤老君也没给她说过神法念珠会这样啊。
“小姐,马车修好了。”陈叔的话唤回了胥念禾。
“我要先去书院接我兄长下学,既如此,念珠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