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桃灼说完蛊虫的事情,看他一脸沉思,试探着问道:“汪公,那个……我有个病人,明日得去给他看看病,我能不能去啊?”
李子龙余党已经清剿了大半,危险也少了不少,汪值还想着将张桃灼收到麾下,自然对她的要求都是尽量满足:“让李兴跟着你一起去。”
张桃灼有些难以启齿:“那个……可不可以我一个人去啊?”
汪值狐疑地看着她,她不是和李兴关系不错么。
张桃灼也不想瞒着他,心虚道:“我是去给覃公公看病……”
也不怪张桃灼难以启齿。汪值自幼进宫就是万皇贵妃宫里的人,是正经的“万党”。而万皇贵妃一直更喜欢邵妃所出的兴王,还多次向皇帝进言立兴王为太子。而覃吉则是太子身边的最亲近的人,太子都称呼其为“老伴”。按理说,双方应该算是对头,如今张桃灼也算是上了汪值的“贼船”,却说要去给覃吉看病,确实是有些不好开口。
“覃公公?太子身边的覃吉!”汪值一脸愕然,他语气有些急,语调也高了些,“你和他认识!”
张桃灼老老实实交待:“当年覃公公为了保护太子伤了腿,至今余毒未清,是师父一直在给他医治。”
当年太子被刺杀的事情,汪值自然知道,他看张桃灼一脸坦然,想想也没必要在小事上为难她:“去吧!但是还是得带上李兴。”
张桃灼本来就是怕他介意才不愿意带上他的人,如今见他同意自然不会拒绝。她笑嘻嘻地奉承汪值:“汪公真是深明大义!”
汪值脸色好了不少,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招揽她的想法。又会说话又有能力的人,这实在是太适合做他的手下了!
他向前探身:“你是不是觉得本公很讨厌太子?”
张桃灼眼神闪烁,不敢回答。
汪值笑着嘲讽:“怂!”他说完就认真地说道,“娘娘对本公有恩,但是并不代表本公就是万党。”
他语气中带着对那些人的不屑,这让张桃灼有些意外:“啊?”
汪值不想说得太深,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书房里的书你若有需要自己去拿就是了。”
汪值的书很多都是珍品孤本,还很多杂书。张桃灼最喜欢看杂书了,她也不是忸怩的性子,满口答应:“多谢汪公。汪公真是慷慨大方!”心里对汪值的好感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第二日一早,汪值早早地就出了门。皇帝私下告知他等过了年要建立西厂,让他来统领西厂。李子龙的案子结得越漂亮,对他越有好处。如今,天上掉下来个拿住了李子龙机密的女冠,他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比起事业心很重的汪值,住在隔壁院子的张桃灼就很咸鱼了。她还是睡到快到巳时才起来,洗漱后,就吃了一个包子,喝了点牛乳就算了事。
秋云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唠叨:“姑娘今日还是吃得太少了,一个包子怎么够呢?”
春杏也附和道:“是呢!光喝牛乳不顶饱的啊!”
张桃灼个子高又习武,饭量很是不错,今天早上确实吃得少了些。
“可是……我吃太饱,今日中午去朋友那里就吃不了多少东西了啊?”张桃灼并没有告诉她们覃公公的事情。
两个丫鬟被这话噎住,秋云见她不是没有胃口,也放了心不去唠叨她。春杏又跑去翻了一件杏红色的衣裳:“姑娘,穿这件行吗?”
张桃灼正在整理自己的新药箱,她之前那个药箱因为和那些人交手被她摔得粉碎,连她的针都找不回来了。汪值专门让人给她备了一个新的,黄花梨木做的,里面样样齐全,结构也很精妙。最好的就是汪值找人给她做的两套针具,比她之前用的好得多。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叹气。
以后,哪里去找这么好的针呢?
春杏见她叹气,以为是不满意自己选的衣裳,立马又拿了一件素净的:“姑娘不喜欢艳的,今日穿这件行吗?”
回过神的张桃灼摇摇头:“就穿那件红的。”
覃公公和他的夫人范氏没有孩子,对自小看到大的张桃灼倒是生了几分怜孺之心。
张桃灼对两位慈祥的老人也很亲近,知道他们喜欢自己穿得鲜亮些,也愿意好好打扮。
覃吉的私宅离汪府不远,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张桃灼下了马车去敲门,里头来开门的是一个面黑的中年男子,他一见是张桃灼就拱手笑道:“张姑娘!您可算是来了!老爷和夫人一早就在里头等着您了!”
只是他又瞧见后头穿着飞鱼服的李兴,就有些迷惑了。
张桃灼解释道:“李兴,李百户,是保护我的人。这事情说来复杂,陈叔先让我们进去吧。”
陈叔相信张桃灼为人,就引了几人进去。
坐在正厅里覃吉夫妇本来瞧见打扮得很是喜庆好看的张桃灼欢喜得脸上都带着笑,但是一看见后面跟着的锦衣卫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