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负责搜查的人跑过来禀告。
山顶上确实冒着腾腾的灰烟。
汪值立即调转马头:“吴守,把人都送回去!本公上去看看。”
张桃灼跟上:“我也去。”
她的武功不错,倒是能帮上忙。
“人不是都抓了吗!”
汪值抬眼看着山顶:“或许有人一开始就不在庙宇之内!”
留下的高明义一行人看见汪值就迎了过来,他们脸上都黑乎乎的,但是幸好人没有受伤,火势也已经扑灭。
“汪公!火是从放书的地方起的。李兴和那人交了手,把那人的面具削了下来……那人……是……陈广平!”
这消息让汪值既懊悔又振奋:“人呢?”
高明义有些不好意思:“陈广平武功极高,路数也少见……他从那林子里跑了。”
抓是抓不到了……
汪值捏紧了手里的刀。
张桃灼劝慰道:“下次一定能抓着他!这次是我们没有准备好罢了!”她旋即问道,“李大哥呢?他有没有受伤?”
“皮外伤,陈广平忙着逃跑,倒也没有下重手,已经让人扶下山去了。”
虽然人没抓着,但是好歹人没受重伤,汪值脸色缓了缓,径直向里面走去。
他想看看,有没有剩余的线索。
几人守在外面,只有张桃灼跟了上去。
庙宇本身是相当奢华的样子,即使是在之前凌晨的微光下都闪着金光,如今却已经像是蒙上了一层黑雾一般,在荒凉的山水中,看得人心生寒意。
装经书的房间不大,就在巍峨的主殿旁边,被烧得最严重,里面一股子发苦的焦糊味,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被火燎过的痕迹,地上满满一层黑灰,灰堆里只有些碎纸片留存了下来
二人翻出来纸片仔细查看。
张桃灼艰难辨认着,眉毛都拧成了结:“这个字迹……是药方?”
汪值看了一眼:“这是字?”
张桃灼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您不要以为每个大夫都像我一样,字迹工整!”
她说完仔细看了看:“是……一些致幻的药。”
汪值也辨认出了自己手上的东西,一脸不屑:“一些不知所云的经文。”
他起身:“去仓库!”
说不定哪里还能留下些什么。
张桃灼站起身,拿手扇了扇风,仓库很大,搜完后,她累得都出汗了!
不过仓库确实烧毁得没有那么严重。
除去货架上的东西,其他的地方只有被烟熏过的痕迹。
汪值走到东面一架不大的拔步床旁边,拿刀敲了一下,勾起嘴角:“价值不菲的拔步床!”
拔步床上刻着精巧的龙凤花纹,木材里的金丝发出绸缎一般的光泽。
张桃灼有些咋舌:“这用的是金丝楠木吧!太奢侈了……”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二人又去翻找货架上的东西。
全是黄金玉器,应该是这个圣教暴敛而来的财物。
汪值很是失望,转身欲走:“回去吧!”
身后很是安静,张桃灼却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
汪值转头去看她:“你是发现了什……”
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惊。
张桃灼站在原地,手撑在墙上,满头是汗,脖子到脸都是赤红的,还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
张桃灼抬起头,满脸绯红春色,眼神迷蒙,呢喃道:“啊?”
汪值急忙去摸她的额头。
好烫!是什么时候被下了毒吗?
突然,一片软腻包住了他的手。
“汪公!”张桃灼拉住他的手娇声哭喊。
对于那些不太干净的事情,自幼在宫中长大的汪值没少见过,他立即反应了过来,将她抱起,安置在了拔步床上。
张桃灼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放手,还在他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汪值被她蹭得喉咙发紧,又不敢吼她,满是无奈:“别动……”
“是毒?”汪值知道她意识尚存,问道。
张桃灼被唤回些许神智,勉力放开手:“算是!那些东西里有香料,被焚烧后会有些效果……”
她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再也说不出话。
汪值刚刚不敢多看,此时才发现不对,她的嘴唇有些发紫。
不是那种毒?
张桃灼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息,她的眼前的景物都开始变形。
“王太医。叫他来……”
汪值记得之前不小心听到过王太医和她的谈话。
是当时所说的身体内余毒?
顾不得那些丝丝缕缕如同乱麻的心事,他起身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