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本公这就去……”
张桃灼死死拉住他,满脸的汗和泪,很是狼狈:“不要走!不要……”
汪值的心像被禁锢住了一样,他坐下朝外面大声喊道:“吴守!”
吴守没怎么见过汪值这样惊慌的声音,立即跑了进来。
可等他循声到了仓库门口,正准备开门时却比汪值的吼声喝止。
“快去请王太医过来!张大夫中了毒!”
吴守一顿,立即收回了推门的手:“是!”
“汪公……”张桃灼的意识有些涣散,却还在坚持叫着汪值的名字。
她不能……不能失去意识,暴露那个秘密。
汪值看着她的样子,应了一声,掏出帕子给她擦汗。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这一次之后,就再也不靠近……
反正,也快要离开。
拔步床带来的私密感,让他心底压抑的感情汹涌而出,语气不由柔和了不少。
“没事了,我在呢。”
他俯身贴在她耳边摩挲着低语。
温柔的声音安抚了焦躁的心。
张桃灼就势抱住了他的头。
他的头发一点儿都不软,甚至有些硬,硬得扎手。
“汪公。”
她的语调又轻又飘。
好喜欢,好喜欢……
“嗯……”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
汪值虚虚抱着她,浑身肌肉紧绷又酸胀,眼前却出现漫天的红光。
那是如同野火燎原一般的幻觉。
洞房花烛夜。
龙凤烛的烛火缠绕闪烁,互相舔噬。
“我们……像不像交颈鸳鸯?”
“我们……会不会白头偕老?”
他的声音低沉含糊,像夜间盛放的昙花,只敢在夜间弹指一现,见不得光……
野火燎原,只剩下龟裂的地面……
张桃灼突然抽搐了起来,残存的意识让她一把推开了汪值。
不好看。
她背过身去。
被推开的汪值心就像被扯了一下,他看见她抽搐的背影,急得单膝跪在床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
“没有!”
汪值第一次有如此深重的无力感。
他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是他唯一知道如何抚慰人的动作。
脚步声急匆匆,推门声响起。
“你!站在外边去!”
吴守被王太医扔在了外面。
王太医的胡子乱糟糟的,他也不管,这还有个人也得出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汪值一看见他来了,就很是自觉地站了起来,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背对着床的方向站着。
王太医楞了一下,心里的担忧少了些。可是偏见让他不讲道理。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太监更坏!
他熟练地拿出几颗药丸子给张桃灼服下,又拿针在她脸上扎了几针。
张桃灼的呼吸立即平稳了下来,也不再抽搐。
王太医松了一口气,肩膀也垮了下来。
老天保佑!
只是……
他转头看向那个高大的背影。
“汪督公。今日之事……”
汪值平淡地说道:“张大夫被人谋害,致使中毒,幸得王太医相救,才保下性命。”
见他如此妥帖守礼,王太医才放了心。他如今还是阶下囚,毒性已解,他也该回去了。
“这瓶药丸每间隔三个时辰,温水送服一粒。”
汪值诚心感谢他,拱手道:“多谢王太医。”
王太医被他郑重的样子惊了一跳,细想之下更觉得思绪纷杂。
有些话,他很想问个明白,却终究不好开口。
说到底,汪值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最开始救了张桃灼,后来的行为也是极其守礼。在朝政上……他即使厌恶太监,也挑不出他有什么大错,甚至还算是有功。
而且他的家教让他更不能拿别人的痛处去戳别人。
当年的汪值,也不过是个受战火牵连的孩童。
“唉……劳烦汪督公照顾好这孩子。”
他转头看了一眼。
汪值已经坐在了床边,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过了半个时辰,张桃灼缓缓睁开眼。她下意识看向床边,是空的。再向旁边看,是那个熟悉的背影,就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
她哑然失笑。
是“小总旗”呀……
“醒了?可好些了吗?”汪值走近,身影遮住了光亮。
张桃灼抬头:“小总旗……”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