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值看他这样,脸色一沉:“怎么了?这样不稳重。”
“别急!慢慢说。”
张桃灼知道他绝非一惊一乍之人。
孙连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说道:“韦百户回来了……”
汪值转头盯着他。
他派韦赞去福建是为了继续查杨晔案所涉及的官员。难不成还有什么大鱼?
“是被南京守备太监覃包公公……锁……锁拿回来的!”
汪值霍然起身,满脸肃然。
韦赞和他哥哥不同,做不出什么坏事儿。定然是覃包为难他!准备打西厂的脸!打他汪值的脸!
“就在西厂……等着您……”
别说汪值,这事儿搁谁身上也受不了这气。
汪值直接向外冲去,张桃灼连忙拿起二人的披风,背起药箱追了出去。
覃包向来残暴,韦赞定然受了重刑!
“我和您一起!”张桃灼已经穿上披风,还顺手把汪值的也给他系上了。
汪值满肚子的气稍微顺了些。
西厂大堂。
覃包正坐在正位悠悠地喝茶,神色自若。
站在旁边的高明义和李兴脸色铁青,心中冷笑。
当真是小看了他们西厂!
汪值疾步而进,杀气腾腾,披风在风中鼓舞。张桃灼紧随其后,脸上也是前所未有过的严肃。
韦赞本是个高大健壮又精神的小伙,如今却带着镣铐,一身的伤,形如枯槁,大腿处还流着血。
覃包看见他进来,立即起身,昂着头说道:“此人冒充西厂的人,被本公公拿下……”
汪值一进来径直就坐了下去,丝毫不管覃包的脸色如何。
张桃灼性子虽好,但是真的发疯的时候比谁都疯。
她直接抽出汪值的刀砍断了锁,打开药箱心无旁骛地给韦赞止血。
韦赞真的有些委屈:“张大夫……”
张桃灼就像没看见覃包似的,大声道:“你放心,汪公会为你做主的!咬人的狗终究会被打死!”
汪值也就算了,冒出个姑娘来骂他,覃包哪里能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里来的小娘皮!把她给杂家……”
张桃灼拿起刀指着覃包,双眼赤红。
“你的性命也曾经如同草芥……”
她不敢想象,覃包连对西厂的百户都敢如此,平时不知道又残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不过一瞬,覃包脖子一凉,刀已经在他咽喉处摩擦。
他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死亡,那是一种极其恐惧的感觉,似乎要掏空一切。
他带来的人都不敢动,只有一个尖声喊着:“汪公的人敢刺杀覃公公!真是大胆!”
汪值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脸上还带了笑意。
张桃灼冷笑一声:“李子龙余党闯入西厂,误杀了南京守备太监覃包。”
孙连抹了把汗,这俩人还挺像。
“你敢!”
覃包脖子上的刀又颤动了起来。
他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你要是杀了本公公,汪值就……”
一股尿骚味传来,张桃灼满意地放开了覃包,她再傻也不会真杀了他,只是想让这种不知人命为何物的畜生感觉一下死亡。
而且,既然敢欺负西厂的人,她就要让他先丢尽脸面。
至于告状?呵,证据呢?
覃包瘫坐在地。
汪值的怒气散了不少:“把韦赞扶下去。”
张桃灼也往后头安置人的地方走去,突然,她脚步一顿,矫揉造作地大声道:“覃包公公竟然失禁了呢!好丢人哦!真恶心呢!”
覃包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她浑不怕他,转过去阴恻恻地笑道:“覃公公日后每日都要小心,睡觉最好都要睁着眼睛。”
汪值已经打好了明日进宫告状的腹稿。
“覃公公,走的时候把这儿弄弄,多不体面啊。”
那阴阳怪气的样子,和张桃灼一模一样。
覃包被他一脸谈笑风生的模样气晕了过去。
汪值顿时觉得没意思:“好好安置覃公公和这些‘客人’。最近有奸人未归案,大晚上的就不要出门了。”
西厂的大门轰然关闭,阻断了覃包出去的道路。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他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汪值径直去看韦赞了。
高明义等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立即将覃包的随从嘴一塞就拿下了。
韦赞的情况不太好,有些发热,张桃灼急了。
外伤最怕病人发热!
西厂的金疮药本就是极好的,又经过了改良,虽然敷上去会很疼,但是效果很好。
看见汪值进来,韦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