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固宗这人还是很不错,做事儿很听人劝,特别奉行“术业有专攻”这一套。
在小王太医保证发病之人已经身无时疫,并且需要锦衣卫看管后。他很是果决地把人带到了南京的卫所照管。
这也为一行人提供了便利。
丁固宗是个相貌方正的中年男子,虎背猿腰,看上去就是个身手极佳之人。
“老吴!”
吴守与丁固宗是旧相识,二人一见面就没有那么拘束。
“许久不见!”
丁固宗倒也没有忘了其他人。
“这位就是张大夫吧?”
张桃灼很是客气:“见过丁大人。”
丁固宗是个实用主义者,他明白张桃灼绝非等闲之辈,并不因她女子的身份而白眼相加。
他态度很是热络:“张大夫太客气!我们都是些粗人!这几日张大夫有什么需求直言便是,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啊!”
张桃灼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多谢,不过,现在还是让我先去看看病人吧。”
丁固宗巴不得她做事利落不矫情,嘴里说着她辛苦,脚下却往照管病人的院子里走。
院子里守着几层锦衣卫。
接下来就是大夫的事了。
张桃灼挑了一个最年轻的病人查看。
“怎么火气这么旺!四十九的年纪也不小了啊。”
小王太医也觉得奇怪:“不仅只是这一个,个个都是这样。”
他把这几日的脉案递了过去。
张桃灼蹙眉:“颇有些虚不受补的症状。”她又问起了其他,“这个村子平时富有吗?”
“听说还算不错的。”小王太医说到这里一拍脑袋,“他们村有个年轻姑娘留了下来帮忙照顾。等她中午来送饭的时候,你可以问问她。”
在船上时,张桃灼已经研究了治疗时疫的房子,她和小王太医经过讨论后,一致认为应该是药方的的成分刺激了蛊虫。
不过蛊虫可不是什么大补之物,这些人应当还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确定蛊虫的种类。
一番查看后,结果还算可控。
“中蛊时间不长,都是半年左右。都是六花蛊,不好驱啊……”
“六花蛊?”
“这种蛊虫只吃六种花,因此得名。六花蛊本来只有益气养血的作用。可能是由于药物的原因,中蛊人身上的蛊在受到刺激后狂性大发。”
张桃灼说完叹了口气:“只是这蛊很不好驱,必须先确定蛊虫位置,再服下驱蛊药物后,以银针将蛊虫刺中后才拿刀剜出来。期间蛊虫会疯狂移动。”
小王太医倒是很有信心:“有你在,这用针的事情倒不用担心!”
张桃灼皱着脸:“并非为此担忧。这蛊……需要蛊虫从鼻子爬入,这些人……是这么中蛊的?”
“王太医!”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
“来了!”
小王太医答应后向张桃灼解释:“这就是他们村的那位姑娘,里面那位姓夏的大爷就是她祖父。”
夏姑娘是个长得极标致的小姑娘,娇俏又带着些英气。
三人坐在院子里问话。
“半年前这段时间,这些病人可有过什么异常?尤其是吃喝方面。”
夏姑娘立即有了反应,她急切地说道:“半年前还真有一个古怪的事儿!当时,有一群人来我们村卖东西,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骗子!可是村里的老人个个深信不疑,劝都劝不住。”
“卖的什么?”
“羊乳。”
张桃灼眉毛一挑,觉得有些好笑。羊乳虽好,可是味道腥膻,而且不是人人都能喝。
她话中饱含深意:“羊乳这东西不好弄啊。”
夏姑娘倒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她抚掌道:“可不是嘛!当时我就说了那些东西是骗人的,可是他们都买了拿回去喝。有几个都喝出病来了,他们还说只是自己身体有问题,不是那羊乳有问题。”
“喝出病?”
“邓婆婆喝了后,嘴上一直起泡。”
“除了卖羊乳他们还卖什么?”
夏姑娘表情有些扭曲,吞吞吐吐地说道:“龙……龙气。”
二人被这答案逗笑。
夏姑娘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是不信这个的啊!”
她才没那么笨!
张桃灼强忍笑意:“卖龙气做什么?”
夏姑娘自己也觉得好笑:“那些人说这龙气是他们从龙脉带回来的,装龙气的罐子上还贴着天师府的符箓呢!吸了这些龙气后,包治百病。而且,那些人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吸龙气的时候要在他们的房间里蒙住眼睛才行。”
得了!全对上了!
怕不是吸“龙气”的时候吸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