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桃灼的院子里树不多,她也就只在屋檐下挂了花灯,花灯垂下来的穗子引起了肉包的兴趣。
可惜花灯挂得太高,弹跳力再好,肉包也只能往“穗”兴叹。
汪值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那大白猫在那里折腾。
突然,肉包停在了柱子下面,一个跳跃爬了上去,猫爪死死扣在柱子上,留下了痕迹。
他一只前爪扣着柱子,另外一只去够花灯上的穗子。
肉包玩得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到从房里出来的张桃灼。
张桃灼看着柱子上的抓痕,脑仁儿都疼了。
“你在搞啥子!”
肉包被吓得立马跑了下来。
一副做错事情的可怜样。
“肉包大爷,这柱子招您了?您要把它抓成这个样子!
肉包往汪值身后躲。
汪值也做出一家之主的样子,摆了摆手:“不过根柱子,它能知道什么,算了算了!”
张桃灼却不依,黑着脸瞪着肉包:“再有下次,就剪指甲!”
肉包站在汪值脚边,一副有靠山的样子。
张桃灼几步走过去,啪啪拍了汪值两下,一脸暴君模样:“他护不住你!”
无辜挨了两下的汪值有些懵。
孙连:我的天!
肉包一下就没了脾气,被张桃灼抱起来打屁股。
“喵嗷……”
肉包埋着头。
汪值凉凉地说道:“打得顺手吗?”
张桃灼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求饶
肉包趁机跑掉了。
张桃灼这才说道:“这不是为了肉包养成好习惯嘛!”
顶着汪值的眼神,张桃灼扯了扯他袖子,很是委屈:“真打疼了?”
“怎么可能?就你那点子气力!”
张桃灼理直气壮:“那你生气干嘛?”
汪值被问住了,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今晚上吃什么?”
张桃灼这才想起锅里的汤,拍了一下头,哎呦了一声,连忙跑进厨房。
幸好,只是锅里的汤少了些,并没有糊锅。
张桃灼见汪值进来,解释道:“今晚上吃速升锅!”
速升锅就是大同的铜火锅。
汪值知道这个来历:“你这汤底?”
“是我自己熬的,加了些石斛,可以去燥。”张桃灼说完又指着料碟,“您要不要自己来调个味碟!”
汪值在味碟里放了不少辣。
他看着旁边金光闪闪的铜锅:“这似乎是……”
“是王尚书送的!”张桃灼记得很清楚,“前几日,我把它翻了出来,想着可以做锅子吃。”
排骨熬制而成的雪白汤底已成。
张桃灼先准备食材,以白菜垫底,上面依次放上肉丸子、酥肉、鸡块、羊百叶……再浇上奶白的底汤。
张桃灼准备去洗其他的菜,汪值拉住她:“我来吧。”
张桃灼也不推辞:“好呀!”
她站在旁边给汪值的手下浇着温水,汪值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手上一直传到他心里。
二人都是做事麻利的人,不过半个时辰,就准备好了所有食材。
张桃灼在屋檐下忙着摆好碗筷,小桌的中间放着小炉子。
“汪公!快把铜锅端出来呀!”
一切备好,正当月升。
二人相对而坐,铜锅咕嘟咕嘟地煮着。
隔着迷蒙的水汽,借着夜色的掩盖,二人近乎放肆地看着对方。
一阵风吹过,水汽四散,二人齐齐低下头。
“可以吃了……”张桃灼夹了一筷子酥肉给汪值。
表面软糯有嚼劲,内里肉香十足。
今晚本是为赏月,二人并不急着吃饱,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
抬头望去,天边的圆月看着暖融融的。
张桃灼语气轻快:“依我看,元宵节应当改在正月十六,反正十六的月亮比较圆。”
汪值开着玩笑:“对我来说并无差别,元宵节那天都得当值。”
“恃宠而骄的汪公公!”张桃灼控诉他。
她戏瘾来了,拉着汪值的手臂,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在后宫之中苦熬了一辈子,都无法的得见龙颜,你有这样的福气却不知道珍惜,真是替陛下伤心呀!”
汪值眼里含着笑:“是又如何?”
张桃灼立即换了一个表情,一脸轻蔑:“哼!狐媚!”
汪值被她逗得大笑。
“真的很像。”
“像哪一个?”
汪值倒也不避讳:“邵贵妃原来的样子。”
张桃灼心里发痒:“邵贵妃原来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