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真觉得脑袋有些晕。
或许是这次饿得久了吧……
他摇摇晃晃地往房内走。
没有人侍奉他,因为下人已经全被生气的万典招了过去。
存真轻哼一声。
毛头小子!幼稚!
突然,一阵风吹来。
存真警觉——有人!
可是晕眩感袭来,让他无法动弹,颈后传来一阵剧痛……
万典从外面小跑进来,几脚踢向存真,嘴里骂骂咧咧的:“爷的茶好不好喝?龟儿子!背时砍脑壳的!温桑……”
汪值虚心请教:“温桑?”
“畜生。”
“胎神?”
“他在他娘肚子里就是个白痴。”
“背时?”
“倒霉鬼。”
汪值感叹,难怪万安和御史打嘴仗都能赢!
张桃灼拦住万典:“我们要把人带走了!”
万典很是自觉:“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对于他觉悟如此之高的行为,汪值很是赞赏:“把他偷运出去,告诉令尊令堂此人因为被你拆穿而逃跑了。”
汪值一把拽下陈广平身上的念珠递给他
万典一脸崇拜:“汪公真是令小子五体投地!”
在他眼里,汪值既帮他赶走了家里的瘟神还洗脱了万家窝藏反贼的罪名!
张桃灼无言,这表情……
是要抢孙连的活儿吗?
汪值摆了摆手,拿出绳子把陈广平捆了起来。
这……
张桃灼满脸复杂:“汪公……你原来杀过猪吗?”
这问题问得奇怪,汪值想了想:“杀过。”
有些人和猪没有两样。
张桃灼啧啧称奇:“难怪您绑人的手法和绑猪一样……”
万典附和道:“汪公真是全才!连杀猪都会!”
看到缺心眼儿的万典,汪值郑重嘱咐:“这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万首辅。谁知道谁就有危险。”
万典不住地点头,他明白“不知者无罪”。
“本公也会保守秘密。”
万典拉住汪值的手:“自然!一笔哪里写得出两个‘万’字!”
万安和万皇贵妃本不是亲戚,这是万安为了攀附才说了认作亲戚的话,两家也确实按照亲戚走动。
亲戚……本就是利益。
而万典自然把自小侍奉万皇贵妃的汪值当成了自己人。
殊不知,汪值忠于的只有自己。
对于万皇贵妃,他感恩,但,绝不会盲从!
夜色沉沉,快要宵禁了。
“小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里?”
被折腾着来赶车的小厮很是无奈。
早就坐在马车上的万典催促道:“去露华楼!搞快!”
“是是是!您坐稳了!”
万典朗声道:“稳当些,别颠着爷的友人了!”
他说完缩回车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大袋子上。
里面装着被打晕绑好的陈广平。
“哎呀,真是不小心呢!”
好小心眼儿的男人……
到了露华楼,小厮停下马车:“小少爷,到了。”
万典伸头出去,一脸不满:“去后门。爷给云衣姐姐说好了的,今晚把二位朋友介绍给她认识。”
张桃灼有些牙痒痒。
这人怎么老叫云姨姐姐!
居心不良!
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叫一个女人姐姐就是心怀叵测!
“万叔叔,你慢些。”
万典被她的称呼吓到。
他还挺怕张桃灼的,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是那是汪值的人诶!
“您……您这是……什么称呼……叫我名字就好……名字就好!”他缩着脖子,很是惶恐。
你叫我叔叔那岂不是汪值也得叫我叔叔!
张桃灼眨了眨眼:“可是你叫云姨姐姐啊?”
“云……姨?”
万典的小心思被戳破,很是不好意思,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汪值,立即改口:“云衣姑娘,云衣姑娘,是我口误了口误了!”
露华楼不大,不过片刻就绕到了后门。万典支开了小厮,跳下马车按照约定的暗号敲门。
云衣的声音:“来了……”
她早已清理好露华楼的场子。
这么多年,她苦心孤诣算计老鸨,夺来露华楼,自然这上上下下都在她掌握之中。
况且,如今露华楼成了西厂的据点,她更是不能把露华楼当做普通歌舞坊经营。
汪值单手扛起装着陈广平的麻袋,步伐矫健地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