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我不好意思再问她借钱。”她的眼睛里充斥着鲜红的血丝,几乎要吸一口烟才能说完一句完整的句子,“我想试着联系你的父亲,我认为他理所应当支付一部分你的抚养费,但是我发现——除了这张照片和你,跟他有关的任何东西都同他一并消失不见了。”
“我真的很累。”她的视线一直未曾落到我身上,“他们都说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但我觉得我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情感。我只觉得很累。”她的嗓音轻而喑哑,“我一直认为,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会过得比现在好得多。”
我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有什么液体从我酸涩的眼眶里、顺着我麻木的脸颊流下来。
“既然你这么觉得,当初生下我的原因又是什么?”
她安静了两秒。
“我也记不清楚了。”烟味随着空气的流动钻进我的鼻腔,她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对你很差,或许我的确不配当一个母亲。你也不用委屈自己和我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给你钱——”
“我不需要你的钱。”我站起身,看着桌上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我扭头就大步往房间走去,把我的东西一股脑全丢进行李箱,衣服也没有叠,硬是塞了进去,但我还是没忘了把达芙妮送给我的那本书拿出来小心地放进背包,随即把行李箱压紧、锁上。
“你去哪?”她在后面问。
“回学校。”
“不是还没有开学吗?”
“是的。”我背上包,拎起沉重的行李,把脚伸进鞋子里就推开了门,“但我随时都可以回去。”
我这么说着,也没再回头看她,加快步子朝外面走去,渐渐地跑了起来,直到离开了小区,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放慢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