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这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觉得全身黏糊糊的。
只是她这腿受伤了,她也没法清洗…不知这腿伤会不会影响日后跳舞。
香婆子贴心地为沈时绾准备了帕子,热水,木桶,板凳。
沈时绾坡着脚,将衣物脱下,放在木架子上,把皂荚放在手中搓出了泡,一点点揉在身上,再用水瓢舀了温水,仔细冲洗着。
香婆子隔着帘子把一件杏色麻布衣裙放于木架子上,向着屋内喊道:“小娘子,衣物我放木架子上了。”
“多谢大娘。”沈时绾舀水的水瓢轻轻一顿,回道。
香婆子将沈时绾换下来的衣物拿了出去,仔细闻一下,虽经过湖水浸泡,但还残留着一丝熏香的气味,更是确定两人身份不简单,腰带处还吊着一枚玉佩。
在阳光折射下闪闪发光,玉佩正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花纹,反面刻了一个沈字。
“婆婆,我回来了。”一位妙龄女子背着一筐莲蓬,笑魇如花般跑了进来。
“小七,采完莲蓬了,来,喝口凉水去去暑气。”香婆子将衣物放进木盆,又往茶碗里倒了一碗水。
小七放下筐子,瞅见木盆里的衣物:“婆婆,家里有客人?”
香婆子将茶碗递小七手中,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小猢狲。”
“什么客人?穿得上这料子,难不成婆婆你其实是富贵人家的娘子?为了和我这穷翁翁私奔,隐了身世,这下家里人找上门了?”小七脑子飞快转着,竖着一根手指分析着。
香婆子听了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若是这般,我老早便走了,还跟着你那穷翁翁吃苦受累呀。”
“定是舍不得小七呀。”小七亲昵着抱过香婆子的胳膊,撒娇道。
“你这小猢狲…”香婆子脸上写满了幸福,无奈地摇摇头。
沈时绾换上香婆子准备的麻布裙,倒也是合身,只是面料有些生硬,一时有点不适应。
穿戴整齐后习惯性摸了摸腰身,玉佩和香囊…玉佩可不能丢,被有心人拿了去可不得了。
“大娘,我的玉佩…这位是…”沈时绾走出来正撞上了祖孙两人在嬉笑,慢慢放缓了脚步。
香婆子笑着回:“沈小娘子,这是我孙女小七。”
沈时绾微欠身:“小七妹妹,安。”
小七盯着沈时绾半晌,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小娘子怎么看都不顺眼,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提起筐子进了里屋。
“啊!婆婆!”
小七见里屋床上正躺着一人,惊得叫出了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哎哟喂,这么冒冒失失的作何。”香婆子弓着身子走了过去。
“婆婆,里面怎么还有人。”小七惊魂未定,大声问道。
香婆子回:“是沈小娘子的郎婿,受了伤,只能卧床静养了。”
“那是阿爹阿娘的床,不许别人躺。”小七将筐子愤愤地扔在地上,便跑了出去。
香婆子说,小七的阿爹阿娘在她七岁时,出海捕鱼便没再回来,渔民这行当本就有风险。
只是小七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每日都会在门口槐树下等着,一等便是六年。
沈时绾同情地看向香婆子,她不会安慰人,半天也就挤出一句节哀顺变。
齐老头去抓了方子回来,香婆子赶忙过去将药煮好了,递到沈时绾手上,沈时绾连连感谢。
走进屋子,沈时绾吃力地扶起朱颐,将药喂进他嘴中,几乎全部都从嘴角流了下来。她又将朱颐放了下去,舀了小半勺汤药,一滴一滴喂入他口中,总算咽下了大部分。
沈时绾起身想将碗拿出去,却不料踩到裙摆,她一个踉跄,身体失去了平衡,跌在了朱颐的胸前。
而她的唇正好堵上了他的唇,方才的汤药在沈时绾味蕾中慢慢加深。
就在这时朱颐慢慢睁开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眼中还漾着水雾,刚醒过来的他就见到一张放大的脸,下意识地将人推了出去。
沈时绾跌在地上,气息微热,心跳加速,整张脸都涨红了。
朱颐这才看清是何人,微不可见的咽了一下口水:“你…”
“我…我方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时绾慌乱地解释着。
“嗯…你别急…慢慢说。”
看着浅浅笑着的朱颐,沈时绾觉得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干脆也不解释了,挣扎着想起来。
朱颐见此掀开被子下床,将沈时绾扶了起来。
“你…不疼吗?”沈时绾见朱颐行动爽利,他的伤她可是都见过的,每一道都比沈时绾的脚伤得深。
“不疼。”朱颐轻轻摇了摇头。
将他昏迷后的事细细与他交代完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香婆子见朱颐也醒了,唤两人一起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