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野扬了扬火把,转身离去。“魏括,走吧。”
廊上的魏括依然狐疑,但申野已走。他也没有过多停留,两人相继离开。
姜环松开手,骊姬咳了几声。
“小点声。”
她说。
骊姬压低了咳声。
见魏括离开后,姜环才拉着骊姬起身。
“你去哪?”
姜环:“离开这里。”
说完,在骊姬夫人呆滞的目光下,扒开那道草丛,一个小巧的洞空赫然映入眼帘。
姜环没向她解释,自己先钻了出来。
“你不走?”
骊姬没想到她是用这种方法进入祭天阁,相比之下,骊姬的翻墙倒显得格外愚蠢,如果不是熟悉宫中侍卫守职的时间,怕是也不敢像她俩这样。
不管怎样,骊姬还是顺着洞空离开了。
祭天阁上,子辛看着案上书籍下压着的字条出神。
有人潜入了祭天阁?
他朝窗下看去,打着火把的侍卫在祭天阁边来回巡逻。
“有人来过?”
祁雍冷不丁的出现。
“没。”子辛默默将字条收起。
此后,一连十天王宫内都相对寂静,姜环没有踏出南宫一步。
有时在南宫门前,她能看到赢试巡逻的身影。
两人目光短暂交错后,赢试便带着侍卫离开。姜环总觉得他眼里有话要说,却始终不开口。
七月中旬,距离祁雍登基已快过半个月的时间。
王都外时时有战报传来,好的坏的,多半是胤州军与辛州僵持不下。段良松毕竟是老将,死守辛州不出,胤州军一时间无法攻破。
一连几日双方都僵持不下,胤州军久攻不下,已经开始士气低落。而城内的辛州军久守成疾,粮草也被日渐消耗。双方都陷入了消耗阶段,此刻,那支从王都出发,北上辛州的军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辛州的后方。
这支奉命秘密出征的王军在辛州后方驻扎起防线,并将天都河水切断,待到辛州发觉河水断流后,派遣出去察看的将士也都离其消失。
辛州城内被断了水源,一时人心惶惶。
段良松调遣部分兵力去镇守辛州后方,而这时的王军早已派人与前方的赢诀取得联系,并带来了祁雍的旨意。
平叛辛州,拿下段良松,不论死活。
天还未亮,胤州军悄然向辛州进发,利用王军送来的云梯开始了第一波攻城。弓箭手蓄势待发。
一声令下,箭矢密麻如雨,裹挟气流穿云而下。
辛州城上的士兵还在阻挡攻城的胤州军,段良松双目怒视城下的大片胤州军。
“火烧云梯。”他一声令下,身边的将士立刻去取火把。
不少攻城云梯被推上城墙。
只见天空中一片昏暗,将士中有人高呼,“快躲开,有箭。”
如雨般的箭矢刷刷落下,手持火把的将士都被射成了筛子。
段良松翻身躲进一旁的角楼里。
“侯爷,辛州后方突然涌现大批王军,后方快守不住了。”
段良松脑壳一紧,抓住那士兵质问:“你说什么?”
“辛州城后方要快守不住了,王都也暗自发兵,从后方偷袭辛州。”
“有多少人?”
“约莫六千左右。”将士如实回答。
段良松呸了一口,抹干净剑上的血。扯着将士的领子,命令道:“你现在带领一队将士,去侯府护送小姐出城,再去通知副将,疏散老弱妇孺出城,并派两千将士去后方增援。”
这话其实是矛盾的,也暗示了他内心的想法,辛州怕是真守不住了。与胤州军相持太久,他曾多次诱敌,岂料赢诀异常沉稳,每次都是见好就收。
加上现在辛州城内水源被切断,城外的护城河已经干枯。将士们士气低落,他深知外面的胤州军久攻不下,也会心浮气躁。
眼下就是比谁更沉的住气,谁知王都暗地里派遣王军参战。两军前后夹击,又有攻城云梯相辅,辛州的兵器到底比不了胤州武器的锐利,也比不上王军的装备精良。
现在腹背受敌,段良松还是轻看了这些年轻的将领。
为做后手,他还是选择先护送小女儿出逃。
“侯爷,那你呢?”将士傻乎乎的问。
段良松是个暴脾气,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怒呵:“老夫镇守辛州数十余载,岂有弃城逃脱之理?”
话语间,楼外的箭矢再度袭来。
只见,万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风。
段良松一把推开将士,命令道:“还不快滚,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夫就算化成厉鬼也要找你算账。”
那将士突然跪下,朝着段良松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