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宜嫁娶。
东梁国十公主远嫁西兖,为求协同共进、结联邦之谊。
傍晚,江书棠扮成小丫鬟跟着温庭晏进宫,两人跟着众大臣往太和殿参加宫宴而去。
一路上,江书棠东张西望,为皇宫奢华的建筑和装饰而感叹不已。
温庭晏一边拉着她以防她摔倒,一边又给她介绍这些建筑和装饰的由来。
江书棠虽然对于这些金碧辉煌和雕梁画栋的建筑十分新奇和有好感,但到底也是参观过几次故宫的人。这西兖的皇宫,可比故宫还要奢华的多。
她感叹一句:“但凡这装修的钱省下来一点,都不至于老百姓过不了好日子。”
温庭晏笑了笑:“这是西兖高祖统领建造的,倒是和祝炎没什么关系。”
花园两道张灯结彩,红绸挂满。唯有一个院落毫无点缀,空荡荡的很。
江书棠指了指那边,问温庭晏:“这就是那几个宠妃的院子?”
温庭晏点了点头:“他们算不上有什么名分,并无自己的独立院落。名头上是宠妃,实则,祝炎连名分都不曾给过。本来如果这次生下龙嗣,说不准还能爬上一层,可惜……”
“祝炎他,真的有喜欢的妃子吗?”江书棠看向他:“像他这样的人,估计就算在处死他妃子的现场,也未必愿意站出来,拦下他的母后吧。”
“有没有真正喜欢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温庭晏轻轻拉过她的手:“所以我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也是有理由的。他实在算不得良人。”
江书棠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就松开:“我知道的。”
走至殿内,相熟的官员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只是见了温庭晏进来,众人都默契地不再吱声了。
江书棠十分守本分地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直到温庭晏正式落座,众人见他并无别的动静,这才继续交谈饮酒。
江书棠站在一边,戳了戳已经安然落座,怡然自得的温庭晏,轻声道:“喂,怎么看起来他们好像都有些怕你?”
温庭晏提起桌案上的杯子,倒了杯热茶水,然后递给江书棠。这才缓缓道:“你们回宫前,我率西南军,抓了二十命官进了诏狱。”
江书棠喝着水,然后一个踉跄:“多少?”
温庭晏有些好笑地接过她手里打翻的杯子,又拿了帕子给她擦嘴角和湿了的衣襟。“不用这么惊讶。”
“若不是我动手,太后和丞相怎么可能收敛,你们怎么可能能安然回京。”
“可是,抓二十个大官,这已经不在杀鸡儆猴的范围内了吧。而且宫内动兵,这很容易引起他们群体宫变吧?”江书棠皱了皱眉:“未免有些打草惊蛇。”
温庭晏摇摇头,把手里的脏帕子收回自己的衣袖。“我本意就是借此试探,可是你看,就算如此,都没激的他们狗急跳墙。”
“抓的那二十个人……”江书棠还没说完,温庭晏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回答道:“那二十人,皆是丞相门徒。立表赞同苛捐杂税,今年赋税高于往年三成,都是他们的功劳。平日里贪污惯了,随便就被我寻到了由头。”
江书棠弯下了腰,从他袖中把脏了茶水的帕子抢出来,“这你还往衣袖里塞?”她将帕子扔到桌面上,接着道:“可见惹了你温大人的人实在都不太好过,毕竟你记仇。”她笑了笑:“怪不得今日进门看那些官员看你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原来是生怕自己平日也惹到你了,被你抓进去呢。”
“丞相他们手中,目前应当还没有筹集好兵马,可能就算有,也把大量都派于江南,用于围堵祝炎了。”温庭晏眼角瞥了眼她扔帕子的位置,没有再去拿回,“可惜被我们算计到,被他扑了个空,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任我在皇宫如此蹦跶。”
江书棠点了点头,附和道:“现在好了,我们一个是百姓眼中的纯恶人,一个是官员眼中的大反派。岂不是天生一对?”
温庭晏有些好笑:“你哪里算得上恶人?”
江书棠撇了撇嘴:“你等着吧,马上就是了。”
温庭晏立马反应过来:“上京商会?”
江书棠点了点头,趁这边灯光昏暗,又无人注意,从他桌案上偷了块糕点垫肚子,边吃边道:“不出意外,这场婚宴之后,祝炎就会借势宣布。”
“祝炎?他有这脑子?”趁着举国同庆的婚宴,最高的热度下,宣布成立上京商会,这样好的主意,能是祝炎想出来的?
“他回京之后,一直同太后往来密切,想来是共同商议的结果。”江书棠早就料到他不会完全不信任自己的母后,毕竟他手里压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太后就是派出刺客刺杀他的凶手,所以母子两人商议家国大事也很正常。
狡兔还有三窟呢,祝炎想各方讨好,做个三面派也没错,只要不要触到任何一边的逆鳞,现在没有谁会轻易动他。
温庭晏见她小嘴还嚼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