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无比熟练。
“刚刚无意听到各位的忧虑,自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因而选择走了出来。我不知道这位陈叔得了什么病,但我带的药效果都比较温和,就是补补气血,也算有用。”
打量的目光少了一些防备,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
“能给我看看吗?”那位扶着陈叔的青年上前两步,语气和善,看起来颇为斯文,“我略通医术,可以看看陈叔能吃哪种药丸。”
婉颜掏出药瓶递给他,青年接过,倒了几颗药出来,细嗅了嗅,又端详片刻,须臾后挑出一颗:“这颗应该能解燃眉之急,只是……”
“只是什么?”大婶忍不住接话。
“药材十分名贵,做一丸耗费不少。”青年抬眸看向婉颜,“阁下真的愿意将这药拱手相让吗?还是说,另需报酬?”
“哎哟!”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人家担心的是钱的问题,连连摆手,“药放在这也是放着,能派上用场那才是有价值,吃吧吃吧。”
青年深深看着她,眸中却尽是钦佩:“如此,那便多谢这位公子了。”
“没关系……啊?”
——公子?
这位小伙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婉颜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一时语塞。
好吧,和刺客打打杀杀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头发乱成鸡窝,湿透的衣服还没全干,加上她这次出行本就穿得朴素……倒也不是不会被认错。
“我不是……”
等等。
她如果打算现在作为黑户混入难民里前往有高长恭等人扎营的宜阳城,在不清楚路上还会不会有认识她的追兵或者其他麻烦的情况下,将错就错似乎对她更安全些?
……合着她现在开启花木兰副本了是吗。
“怎么了?”青年疑惑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这点小事不用谢!”她豪爽挥手,顺便刻意把声线压低了一点,“你快去给陈叔喂药吧,别耽误了时间。”
“公子你可真是好人啊……”大婶感动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这么白白净净的,却险些被那劳什子山贼害了去,还好活了下来,果然还是心善的人有福报啊!”
“既然要去宜阳,那也算与咱们顺路,公子若不嫌弃,不如同行?”先前扶着陈叔的少女歪着脑袋问。
“人家药这么贵,家境肯定不差,怎么可能愿意和我们一起走……说不定就是靠搜刮我们才富起来的!”
“你没看他现在孤苦伶仃的吗!要是一个人再遇到山贼怎么办?你管人家怎么富的,人家帮了咱们,咱们也得帮帮他!”
“可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万一得罪什么……”
“——如果可以,我愿意与各位同行去宜阳。”听到争执声,婉颜立刻作揖,正色道,“在下会些拳脚功夫,承蒙不弃,兴许还能保护大家。”
战乱里显然需要一个能打的人当靠山。听罢,人群中争议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咳咳,”吃下药的陈叔略有好转,他艰难起身,真诚地看向婉颜,“公子之恩,无以为报。既要同行,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大名?”
“我叫李……”
坏了,得赶紧编个名字。
李……木子李,不如叫李木子?但这样会不会太敷衍了,很容易被看出来是假的哎。
李子木?要不换个“木”字……
“在下文雍,文德之文,雍穆之雍。”
当年宇文邕和她初遇的自我介绍忽然从记忆里涌现上来。
“我叫李子穆,雍穆的穆。”她说,“大家叫我小李或者子穆就行,公子公子的未免太生分了。”
“咕噜。”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唤起来。
“孩子饿了,快找找有没有东西能吃。”大婶连忙张罗身边人,又转头殷切嘱咐她,“子穆啊,你先歇歇,把衣服脱了晾晾,免得着凉。”
“啊没事!”婉颜连忙推辞,“我身体好不怕着凉,风吹会儿就好了——”
“哎呀,小伙子还挺害羞。”
“你就别逗人家了,看看咱还有什么吃食……”
“我没有了。”
“我这里也没了,前几天在林子里都给大家分完了。”
“我这里还有一点菜,是离家之前最后一点收成……今年大旱了好几个月,压根吃不饱肚子。”
“别提了,谁还不是呢,我们还算好的,听说西边村子里都有父母把孩子煮了吃的!”
“太吓人了,虎毒还不食子!要是到那一天,我宁愿饿死……”
村民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手里也没闲着,在破破烂烂的包袱里翻腾食物。婉颜看着他们,忽然有流泪的冲动。
在乱世里努力活着的底层老百姓,被她清楚地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