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敬你一杯。”秦娇妘递出盛了合卺酒的白玉瓷杯,清澈的酒液中印着男人绷紧的下颚。
“……”许折尧话还未说,门便被一脚踹开,屋内一下就亮了起来。
秦檀看着眼前已褪了外衣且眼眶微红的秦娇妘,还有身旁挨得极近的许折尧登时怒气就涌上来了。冲过来拽着许折尧的衣领就把人一下子摔进了雪地里。
虽然雪厚摔得不会太痛,但许折尧因为巨大的惯性还是疼的一时爬不起来。他一天没有吃饭了,从早上就被拉着梳洗换衣服,现在更是头晕眼花,眼前一片黑。
秦檀的声音响起:“娇儿你别怕,哥不会让他动你的。今天他就在外面,过几天柴房收拾出来他去那住,你不要因为心软就放他进来。毕竟…”
许折尧感受到有一道鄙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灼伤了他的皮肤。
“有其父必有其子。”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在他的身上,让他抬不起头。
秦檀离开了,秦娇妘看了眼坐在雪地中有些狼狈的许折尧笑了笑。转身从屋里拿出那杯还未来得及喝的合卺酒,走到许折尧的面前蹲下,将酒杯抵在他的唇边。
许折尧抿着唇,偏过头去,头上还沾着些许方才摔在雪地里的雪。
“哗啦——”头顶的雪被酒融化,湿润的发丝垂下来黏在两颊。酒液顺着脖颈滑进了衣领中,有些凉。
“夫君,新婚快乐。”秦娇妘将贵重的白玉杯随意一丢,转身合上了门。
冬日的天黑的快,只一会儿就已经没有光亮了。许折尧坐在雪地里,指尖已被冻得通红,浸湿的衣领凝干后又扎人又冻。
他牙齿打着颤,白汽飘在空中很快又凝结成水珠,只能紧紧抱住膝盖以借此留存住身上快速流失的温度。
宽敞的大院此刻却静得落针可闻,像是失去了生息。许折尧看着廊桥在这一刻萌生了逃离这个大胆的想法,只要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一切就可以重新来过。
雪越下越大,许折尧迈着冻到麻木的脚往前走,脑中想的是要先回家接母亲收拾家当,虽然也没什么可以给他收拾的。
可是,许折尧站住了脚步,母亲被他们安置到哪里去了?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
许折尧这才想起,秦家人以母亲身体不便,无法照顾自己的理由将母亲安置在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可是,他是绝不能丢下母亲一个人离开。秦家人要是发现他逃跑了,会怎么对母亲?许折尧站在空旷的长街上望着前方的路,可最后到底还是转身往回走去。
但逃跑这件事还是被发现了,许折尧的脚底冻得渗出了血。秦家门房今日起床时发现了一串通向外面的血脚印,登时吓得腿都软了。
顺着脚印过去发现脚印停在了一间柴房,壮着胆推开了门就发现了角落里盖着茅草正睡着的许折尧。
秦家祠堂里被强行叫醒的许折尧被押解着跪在地上,被血染红的鞋底看着格外的渗人,不过也没几个人在意。
或许是习惯这种淬了毒的眼神,许折尧见怪不怪,甚至还打起了瞌睡。然而这般嚣张的结果就是被打了二十个大板子,丢柴房里让他自生自灭。
由于背上火辣辣的,许折尧只能趴在茅草堆上,寒冷和饥饿轮番折磨着神经让他困得睁不开眼。
恍惚中门被打开了,走进了一道白色身影,是秦娇妘,手里还提着食盒。她已经换下了婚服,外面披了一件雪白的狐狸斗篷,更衬得她的皮肤如玉,乌发如瀑。
“夫君。”秦娇妘蹲下身唤他,发现他还醒着的便搁下了食盒。
许折尧有些意外,又不算特别意外。秦娇妘虽然对所谓家人已经失望,但基本的对外人设还是要维持住的。
毕竟,失去了贞洁的女人,对秦家人来说已经没有了联姻之类的价值。所以秦娇妘更要留住秦家人的喜爱,才能生存。
她打开了食盒,饭菜的热气升起,香味缓缓飘进了许折尧的鼻子。许折尧没有说话,但他的肚子却诚实地叫了起来。
许折尧:……
“夫君,昨日的合卺酒没有喝成娇儿心里有些惋惜。”秦娇妘再次斟了满满一杯酒送到了许折尧的嘴边,“所以我们先把酒喝了再吃饭好吗?”
许折尧抬手推开了秦娇妘的酒,颇为艰难地将脸转到另一边。可一只手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翻过身来。
背上的伤猝不及防地砸了一下,许折尧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天没吃饭再加上身上的伤,他被钳制住下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烈酒入喉,顺着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呛出了眼泪。
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喂,起来干活了!”半醒的许折尧被人粗暴地拽到了外面,冷风吹得他清醒了一些。背上的伤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但好像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
许折尧这时候才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