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姗姗来迟,步调却不快,每一步都沉稳而从容,犹如娇美花朵在风中翩翩起舞。
她面容姣好,佩戴金钗玉饰,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宫中有事耽搁了,让姑娘们久等了。”紧接着向身旁的婢子吩咐道:“将昨日陛下赏赐的紫龙糕拿来给姑娘们尝尝。”
声音柔和细腻,让人挑不出错来,又不动声色的彰显了陛下的恩宠,难怪能培养出那般雄心勃勃的儿子。
贵女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向她行礼,推辞道无事,纷纷谢娘娘恩裳。
贤妃落于主座,肌肤白皙,丰满的唇勾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凤眸潋滟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些面容姣好的京中贵女们,最后落到了沈卿云的身上。
“这便是沈丞相的千金吧,出落的越发标志了。本宫许久没见你了,倒很是想念。”
沈卿云起身福手行礼眉眼舒缓,一张一张樱桃小嘴扬起弧度,“娘娘倒还是这般风姿绰约,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娘娘若是不嫌卿云扰了清宁,卿云便多来陪陪娘娘。”
她礼数周全回答的也讨喜,贤妃自然被哄得心花怒放。
她眉眼弯弯,“怎的算是打扰,本宫高兴还来不及,你不嫌这一来一回麻烦便好。”,接着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女儿贴心,本宫儿子自小便沉闷,又喜读书倒是鲜少与本宫话家常。”
一众贵女却独独说与她听,若是换作上一世她必定软了心,沈卿云眸子沉了沉,面上却扬起更大幅度的笑容,做出一副女儿家羞涩的模样,“大殿下风度翩翩才识过人,娘娘好福气。”
贤妃闻言心下稳了稳,笑意更深,“卿云花容月貌,又这般招人稀罕,沈夫人才是当真好福气。”
“娘娘谬赞了。”沈卿云不卑不亢道。
空中簌簌飘起了细雪,只是湖水尚未结冰,雪落上去便转瞬消融。
宫人候在一旁沏茶,这茶都是顶好的,空气中泛着一股清香。
看着与贤妃娘娘交谈甚欢的沈卿云,沈入画攥紧了手,指尖深陷进肉里。
分明她们都是丞相之女,为什么偏偏沈卿云就众星捧月,而她就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仰仗着他人的怜悯才能活着。
沈卿云想嫁给大皇子,休想如愿。
沈入画眸中的狠戾,没逃过沈卿云的眼睛,她嘴角仍噙着笑,只觉得这场戏开的太晚了些。
沈卿云拿起紫龙糕咬了一小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宫人。
这是在宫中,贤妃胆子就算再大也不敢用暗卫,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贤妃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最多派个信得过的宫人。
宴间歌舞升平,不时还有贵女上前演奏,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宫宴已然过半,沈卿云却依旧坐的端庄,脊背挺直,细白的如同玉琢般的手捏着茶盏细细品味。
父亲对她虽宠溺却在课业上不会松口半分,自幼便拘着她练习书法,一练便是数个时辰,偏生她又是个要强的主不练到最佳就算祖母亲自来劝都不离开书桌。
沈入画是在私塾读书,并无这般要求,又鲜少参加此类宴会,不多时便疲乏了,身子也不如方才端正。
贤妃消息灵通对于这个庶女之事也略有耳闻,本就不大欢喜,眼下她一直暗自观察着这些贵女,看着沈卿云自始而终的端庄,再看那庶女疲乏倦怠的样子。
心中鄙夷,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眼见着宴席许久贵女们也都疲乏了,贤妃浅笑着道:“姑娘们,御花园的玉兰花开了,咱们去瞧瞧罢。”
沈卿云心中暗自一紧,与众贵女一同起身,不动声色地错开旁边的宫人。
因着她多了个心眼,一直暗中观察着下方,清晰地看见一只黑蛇从亭子旁的高树上爬了下来,位置落的巧,刚好对上沈卿云。
蛇身通体发黑,波光粼粼,慢慢往前挪动,不断吐着信子。
这些贵女自幼被娇宠着,平日里最多摸摸家养的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沈卿云扮作惊讶状,眸子瞪大着,宛若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却还是扮作关心贤妃的模样,声音娇弱却带着坚定,“保护娘娘。”
亭子不算太过空旷,沈卿云不断后退和沈入画贴的越来越近,那宫人也不动声色离她也越来越近。
沈入画也是在沈府当个小姐养着的,自然也是怕的不行。
“扑通”一声,沈卿云眸子湿漉漉的当即落下一行清泪,“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方才那双暗手推向她时,被一直提心吊胆的她轻轻错开,顺带借力推了旁边的沈入画一把。
贤妃在这设宴,周围宫女太监围了一圈,其中自然不乏识水性之人,此时却磨磨蹭蹭好半天才下水。
下了水的太监也在周边扑蹬,半天也没救上来人。
沈卿云呆愣在岸边浑身冰凉,她不识水性,那刺骨的冰凉险些让她溺毙,原来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