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人都是这样在她旁边看着她挣扎。
犹记上辈子落了这次水,虽精心调理却还是落下了病根,甚至一直怕水,至死没靠近过湖边。
混乱之际,沈卿云清楚的看到那条黑蛇缓缓爬走了。
此时正是冬日,又在宫中,那蛇又这般有条有序的,断然是家养蛇。
又是“扑通”一声,一男子跳入水中快速游向沈入画,动作快到只能看到墨蓝色的衣角。
不用仔细辨认,沈卿云就知道那人正是大皇子段清淮。
段清怀墨色的长发湿散下来,却依旧风度翩翩。
怀里的女子因溺水昏了过去,面色苍白,虽是冬日衣服偏厚却还是因为湿黏在身上显出曼妙身姿。
女人最懂如何伤害一个女人,贤妃自然知晓名节于一个女人的重要。
沈卿云只觉得心冷,贤妃当真是心狠手辣。
当朝民风不算开化,此事传出去不知那些人要说多少闲话。
上辈子这事传出去名节有损,她在父母亲的监督下养身子,没顾上那些民间谣言,也想着早晚要嫁与大皇子便也没多管那些闲话。
再加上心思单纯,贤妃对她又多番关心,沈卿云压根没想到此事是刻意有人为之。
沈卿云到底心软上前几步出声阻拦了正要快步走向蕙兰殿的段清淮,“殿下等等。”她脱下披风盖在了沈入画的身上接着后退几步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那背影虽匆匆却十分沉稳,任谁都看不出那周正有礼的皮囊下藏着狼子野心。
贤妃稳下心来,依旧端庄,“姑娘们,没想到今日之宴会遇上这样的事,便早些散了吧。”紧接着做出一副担心的模样,“本宫去看看沈二小姐如何了。”
身为沈入画的姐姐,沈卿云自然也是要去瞧瞧的。
“卿卿,我陪你一同去吧。”众贵女一同散去,唯有一个面色苍白,略有些羸弱的女子留了下来。
此人一身浅青色素衣,腰间别了一块扁圆形玉佩,玉佩镂空显出一个精巧的“S”形,她虽面上带着病气,身上却有一种坚韧如蕙的气质。
“绾一姐姐若是陪我去就再好不过了。”沈卿云上前亲昵的挽上江绾一的手。
江绾一祖父是当朝御史,父亲却是个不争气的好色之徒,母亲早早去世,江父虽好色却一直没另抬正妻。
她虽病弱的全靠一口药吊着,手段却雷厉风行,将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
沈卿云与她也算是自幼一同长大,感情颇好。
二人行至蕙兰殿时,沈入画已经患上了干净的衣服,正抱膝小声抽泣,恨不得一头撞死,大皇子不见踪影。
贤妃见二人来了,一脸无奈状,“本宫实在不知如何劝慰,你们与沈小姐年纪相仿,帮着本宫劝劝她吧。”
精心设的局,入网的却不是想要的猎物,本就让贤妃足够心烦了,面前这个她看不上的小姐却怎么都劝不住,非哭哭啼啼要在她宫中寻短见。
沈卿云面上工作自然是要做足的,上前轻拍她的背安抚道:“妹妹此番惊险还要多亏殿下英勇相助,身体无恙已是天大的喜事,方才那些宫人泡在刺骨的湖水中只为救你一命,妹妹怎能自寻短见呢?”
江绾一也在一旁附和道:“沈二小姐与其在这懊恼失节,寻死觅活,倒不如回去让沈丞相找陛下求道赐婚的旨意。”
“绾一姐姐此言有理,这样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沈卿云先是露出找到解决办法的欣喜,紧接着面上又有几分纠结,最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作出忍痛割爱的姿态,缓缓道:“回去我便同父亲说。”
贤妃自是不愿儿子娶这个对事业毫无助力的女子,只是这二位家世显赫,家人又皆是陛下心腹,自然不好出声反驳,只得转移话题道:“凝霜,去将本宫的银镯子拿来给沈二小姐。”
精致的红木盒子里放着精心打磨雕刻的银镯子,送与沈入画算是足够了。
沈入画也算达成了目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下来,听到贤妃娘娘的赏赐,此刻忆起了几分礼数,慌忙起身行了个大礼,“娘娘赏赐太过贵重,臣女不敢收。”
贤妃娘娘温温柔柔地笑了,“此次你在本宫这里受了委屈,算是本宫给你的赔罪礼,况且本宫年纪大了也不大爱戴这些首饰了。”
沈入画没听懂深层含义,诚惶诚恐地收了礼。
眼见着戏也看够了,表面功夫也做足了,几人纷纷告辞。
贤妃表面功夫做得更足,特意遣人送沈入画回府。
回程,沈卿云与江绾一同坐一辆马车。
江绾一眉眼弯起,半点委婉不带,“贤妃心思深沉,你还是离那大皇子远些的好。”
沈卿云当下就明白了为何江绾一不惜得罪贤妃也要说那番话了。
心下一暖。
上一世也是这样,她被段清淮囚禁在深宫之中外界事一概不知,江绾一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