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了些,但是比对着你这样的年纪,不算差。日后多看看的你几个师兄的文章,看看他们是如何写的,再来改善。”
“是,老师。”
而后殷山长,就拿着朱批改了上面一些用得不当的语句,然后给了他,道:“先拿回去自己再看看,明日来了,再让你写另一篇文章。”
“那,老师,这个题目,可以让宋连也看看吗?”阎寻有些不安地问。
殷山长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良久,才道:“可。”
阎寻高兴地道谢,而后拿着自己的文章,飞快地回到了学舍。
宋连还在读着书。
三年的时间过去,宋连也不再是害怕读书会吵到人的那个懦弱少年了。
不过在阎寻回来了,他还是有些好奇地停下,“可是回来了?没事吧?”
“嗯,没事。”阎寻笑着道,然后小心地关上门,回头对宋连道:“连师兄,你过来。”
宋连眨了眨眼,走了过去,然后看到阎寻铺在桌面上的纸,顷刻间,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这是?”他只看到物有本末四个字。
“今日老师给出了一道题,说是考考我八股文章写得如何的。题目就是这个,你也来试试破题?老师说,让你也看看呢。”
宋连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淹没,“真的吗?”
阎寻摇头,“当然是真的。”
宋连郑重地道谢,回到桌案前就开始写。
一个时辰之后,他才堪堪把文章完成了。
他脸色有点苍白,颇为忐忑地问阎寻,“寻弟,你写这篇文章,花了多少时辰?”
“啊?我忘记了。好像也挺长时间的。”阎寻从书本上抬起头来,他一看宋连的脸色,就知道对方怕是担心他自己花时间太多,对自己失了信心,于是他就说是忘记了时间。
宋连看了一眼貌似非常真诚的阎寻,笑了一下,说:“你来帮我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我写得怎样。”
阎寻没有拒绝,起身走向他,说:“那你待会给我出个题目,让我写,你也看看我写的如何,怎样?”
宋连这才会心一笑,点头了。
阎寻仔细地看了宋连的文章,觉得破题也没错,只是其中一些地方觉得怪怪的,但他又不知怎么错了,就问宋连。
宋连自己也迷糊了,不知怎么改,而后落寞地一笑,说:“没事。我明日找其他的师兄或者是先生帮我看看便可。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寻弟。”不然他哪里来的机会,能得到殷山长出的文章题目来锻炼自己?至于让山长帮批改,他是不敢的。
第二天,他去找殷山长的时候,把宋连的那个文章给拿走了,道:“我把它带去老师看。”
宋连站在门口红了眼圈。他其实也蛮幸运的,有这么一个心胸宽广待他又真诚的同窗。
而阎寻把殷山长出的课业完成了之后,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许久不说话。
殷山长笑骂:“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瞧这小姑娘作态做甚?”
阎寻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老师,我把他的文章给带来了。老师可有空?”
殷山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待会我要歇息了。”
阎寻乐呵呵地将文章捧到殷山长跟前。
殷山长不紧不慢地看完后,点头了,道:“中规中矩。到底是我的小弟子出色些。”
这一句话,让阎寻更加高兴了。先前为宋连得到老师肯定而高兴,后面则为老师对他的肯定而高兴,“谢谢老师。我会一直努力,争取做您最厉害的小弟子!”
“那行。我就等着吧。”
看着阎寻蹦蹦跳跳地走了,他才笑着摇头,“赤子之心,甚好。”自己有老师教导,也不忘拉拔自己认可的朋友,其心赤诚,是殷山长最为欣赏、欣慰之处。因为这样的人,说明他爱惜人才,不会妒忌、打压别人。对于为官者,更是必备的条件。
或者他以后,他可以让那个学子跟着阎寻一起来听他教导?
阎寻在课堂里找到了一脸愁色的宋连,自然地坐在自己座位上。今年,阎寻追上了乙班的脚步,与宋连成了同桌。
此时见宋连这般,阎寻就担心地问了:“连师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连摇头,把眼底的阴郁藏起来,道:“无事。”只不过他这次月底考试,从第一名跌到第二名罢了。奖励银子从五钱,变成了三钱罢了。
阎寻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对自己疏离了些?
他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索性就没想,把宋连的文章拿了出来,道:“你看,老师帮你改了!”
宋连猛地回头,死死地瞪着阎寻,而后低下头,静静地看着阎寻手里的那张纸,嘴哆嗦了一会,却还是慢慢地接了过来。
看到上面的朱批,宋连第一次哭了起来。
阎寻惊住了,他还没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