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杀这种事,还是几年前,他救了还是弱小皇子的当今才有的待遇。如今,他是碍着谁的好事了,让他们下这毒手?
几乎是瞬间,他就理清了头绪。之前碍着了那些皇子的眼而遭遇刺杀。那现在,就是碍着某些大臣与地方土霸王的利益了。
他如今是爵爷的这个身份,乡里他可是瞒着的。只是因为不想被人眼红或者念叨。只不过,这些瞒不住那些个在朝为官之人。比如这州府的官差。
而他不说,这些人也当不知情,甚至是刺杀于他,可谓是胆大包天了。
现在芝芝下落不明,他心情不爽,正好有人上赶着当出气筒,那就来吧。
于是,不久之后,皇帝的案桌上,又多了一封信,里面都是关于延州府,下剩的某些官吏的过失。什么纵容亲眷为非作歹、逼迫普通百姓,又是私自屯粮,再在三荒四月里高价出售米粮……
每一件事都不是大事,却也不是小事。正所谓是积少成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几十年来可是让延州百姓的积怨日深。若是不及时加以掰正,或者某天就成了那覆周之浪潮。
此话虽有些危言耸听,却也是忧思远见,不可谓不忠。秦裕虽知此为阎寻的一个打击报复,却也信他真心是为国朝好。
于是当即又派了一个亲信去处理那些蛀虫。
而此时,阎寻正在接待好友宋连以及陈云芳。
宋连还在守孝,要不是阎寻正好在老家任职,他都没法走动。毕竟孝期间不能乱跑。而得知宋连要来看望阎寻,已是病好却仍在修养的陈云芳也求着一起来,“当初要不是行巡兄,恐怕我都在哪座山上化成草了。”
宋连乍然一听,还有点懵,什么叫在山上化成草?虽然才恍然大悟,竟是说他没有阎寻的相助,怕是已丢掉了性命。
思及陈家的那些人,宋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到了阎寻办公的衙门,宋连两人才要叫门,便看到阎寻一脸冷厉地出门,一边走一边还道:“把这些人都挂在城门楼上去。我倒是看看有谁来救。”
把那半死不活的人挂城门楼上?那可是极其严厉的惩罚了,也不知这些人犯了何等大罪,让阎寻如此震怒。而且,这样不会让百姓认为他是个残暴的父母官吗?
“寻弟!”情急之下,宋连便以进学时候的称谓叫他。
阎寻正是窝火的时候,被人叫了自己的表字,还纳闷着是谁,扭头一看,竟然是宋连,心头的活也咻的一声就降下去了。又看到一旁面容消瘦的陈运芳,心情更好了些,“是连哥啊,还有云芳,你们怎么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阎寻才意识到,自从京都回来,便直接上任,竟是没有回乡去祭祖与拜见家中长辈亲人。实属不该。真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行事如此的莽撞自私。特别是小五哥、三娘与徐三叔他们,不知多想自己呢。
“没事也不能来?我们哪像某人,心中只有百姓,都不记得我们。”宋连打趣道。他也没有说阎寻是忙着寻找徐芝,而是说他忙着百姓的事,说出去,也不会被人诟病。
阎寻自是感激他,捶了一拳宋连,便邀他们进衙门后院去。
“我小五哥,还有徐三叔三娘他们,如何了?”分宾客坐下后,阎寻便问。而且他心底里也是疑惑的,按照小五哥对他的看重,没道理知道他在这而不找来兴师问罪的。毕竟又不是大禹帝,三过家门而不入。
宋连与陈云芳对视一眼,一时间倒是静默下来。
阎寻见此,心中涌起不安来,“小五哥他们,怎么了?”
往日里稳重的阎寻,因为徐芝的失踪而变得愈发凌厉,此刻又多了几分的慌乱与恐慌。宋连心里叹口气,他是知道,阎寻是害怕再失去亲人了。
“小五哥没事,就是后来着急找徐姑娘,赶马车归家时,马车翻倒在路边的田里,压断了腿,正在家休养呢。”
“那我徐三叔呢?”阎寻紧接着问。
宋连抿嘴,看了阎寻一眼,有些迟疑,最后在阎寻急红了眼的那一刻,飞快低说道:“徐三叔也没事,就是得了风寒,反反复复的几个月没好。大夫也说了,他这是心病拖累了身体。只要心药有了,自然会好。”
话至此,大家都静默下来。因为他们都知,这心药是为何物。那是徐芝的平安归来啊。
阎寻也不在耽搁,索性是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他的一切关系,应尽摆在那些人桌案上,他也不怕家人会暴露在仇人面前。况且,先前自己因为事情繁忙,没有回去,已是太不合乎情理,如今再不回去,乡里该是说自己忘恩了。
他猛然站起来,高声叫人进来。小厮是后面才跟的他,是个古板的,见阎寻面容急切,他也急了,脱口而出的就是:“爵爷,怎的了?可是有要紧事?”
小厮的话,让宋连与陈云芳都惊呆了。宋连正捧着茶盏吃茶,听了这话,不自觉地松了力,茶盏险些就落了地,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