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往上走一步,比他这个县令高。可谁叫他遭遇小人挡道,而被贬至此?
“蔚兄,好久不见。可都还好?”阎寻也是因为想不明白,当初他自己自请出京,所以才推了翰林院修撰之职。而榜眼蔚宁与探花林嘉树却是留在翰林院任编修。虽然那也是七品官位,却是比外放为县令的七品好太多。而且,为何是在三年后才外放?
他不好直接问,只能是委婉问他如今可还好。
“好好好。”蔚宁脸上最后的一丝愁容被硬生生地用笑容挤开,“今日我做东,咱俩好生喝一杯!”
阎寻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也是喝酒的时候,阎寻也才知道,原本在翰林院干得好好的蔚宁,为何会跑到这儿来。
原来是他的岳家不知怎的就得罪了朝中一个老臣,最后糊里糊涂的就被言官纠举,说他治家不严,不堪继续在翰林供职。
皇帝却觉得蔚宁实在是冤,毕竟哪家女婿能管制泰山大人的?想着阎寻将回京,路南县没人接手,蔚宁去了刚好合适。于是就有了这个“惩戒”。
百官见皇帝果真将蔚宁贬斥穷乡僻壤,便都罢了。只是他们不知,皇帝秦裕这般做,是想要磨练蔚宁心志,看看他能否经得住考验。若是心智坚定,还能将阎寻的家乡治理得更好,那也是贤能一个,以后自然也是有远大前程。
阎寻倒是猜到了皇帝的一些心思,此时看蔚宁有点郁郁寡欢,出于同科之谊,便劝他,“不管如何,尽心尽责,为皇上与百姓鞠躬尽瘁,便是好的。”
蔚宁抬眼看他,见他所言皆出自肺腑,心中有所触动,一股豪气便也起来了。没道理人家一个状元郎自请为县令,能做出这样的功绩来,他却不能的。
“多谢!”多谢他的开导,还有尊重。若是有那心高气傲的,此时所说,怕是讽刺,而不是安慰之言了。
次日早上,阎寻便带着随从出了城,启程往京城而去。
在城门口,阎寻却是看到了小五哥、三娘徐三叔这一家子,还有宋连与陈云芳,另外就是知道消息赶来的百姓了。乌泱泱的把城门口都堵住了。
百姓们眼睛红红的,却是说不出挽留的话来,只是把自己带来的鱼肉、青菜等吃的用的,都往阎寻身边递过去。阎寻是去奔前程的,他们可不能拦着他啊。
阎寻心里也酸胀,一一道谢,只拿了其中一个孩子递过来的一揽子果子。他怕再耽搁,百姓就要把东西强行放下了。他又带不走,如何能浪费百姓的心意?
于是他假意说到前面空地去,让百姓让出一条路。但就在那一刻,嘴利吆喝一声,数匹马飞奔而去。
远远的只留下滚滚沙尘,还有那爽朗的道别声:“给位乡邻好友,等我来年归来再聚!”
百姓们拿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捶胸顿足。
但谁又知,这个“来年”是哪一年?
因为阎寻一行人都是糙汉子,都是骑马快行的,不消十天,便到了京城。
皇帝在他进了京城那一刻,便收到了消息,叫了身边的大太监去接阎寻进宫。
阎寻才刚到殷山长家中,便听到有天使来宣他进宫。顾不得与殷山长多说什么,快速地洗漱一番,换了一身衣裳便于大太监进了宫。
进宫后,秦裕也是感慨万千,“当年俊俏的小郎君,如今一看,竟是如同大叔一般!年纪轻轻的,何必这般糟践自己?”
阎寻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秦裕,“陛下,臣是去造福百姓了,莫敢惫懒于政,祸害于民。”也只有那样,才会依旧俊俏吧?
秦裕被噎了一下,佯装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叫说些阎寻家乡的特产与趣事。
阎寻都一一细说了一通。
末了,临近晚膳之时,秦裕终于还是问他了,“行巡可有哪里想去的地方?”
阎寻知道,这个“地方”并非游山玩水的地方,而是他的职位。
默默地想了一会,阎寻道:“皇上,臣想去大漠边城。”
“你,为何……”秦裕想起来了,阎寻这是还没放弃他的未婚妻,也没象过放过锦司司他们。
阎寻点头,“去那边看看。”看看芝芝是否就在那里,看看锦司司的贼窝,是否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