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大人如此说,林某人真是无颜见人了。盗贼猖獗,定当严惩不贷!”说完后,大声吩咐身边的人,“来人,去,将那几个盗贼抓来!”
“是,大人。”这人是个捕头,平时也是听着林县令的命令行事,又颇具眼色,所以,知道自家县令是要讨好阎寻,早就将与他们来往的盗贼捆了,以做不备之需。这不,果然大人有用得上的时候。
阎寻低头看着那身材瘦小的三个男子,随即就皱了眉,“林大人,确定是这几人偷的牛?”
“应该是了。”林大人被质疑了,心底有些不高兴,可不敢露出半点不快来。眼前这个,可是能直接面圣的人,他如何敢得罪。今日这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丢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了。
也怪他早上吃了酒,一时间没想起这同安县的曲安城里,住着的是这个煞星阎王。
这时,铁头上前,急急地说道:“大人,这三个人就是在我们村子里帮忙建房子的人!”
“哦?他们在你村子里修房子?”阎寻问道,但是他心里已经大致勾勒出这三人作案的方式——修房子,观察地形,使手段,偷牛。
铁头还不知道,仍旧是激动地说着:“我说他们帮大娘家修房子怎么那般的磨蹭,每天砌两三尺高的墙,其余的都给我们本家的兄弟干了,他们就前山后山到处跑!感情是看我们村子里的牛,看哪条路好逃走呢!”
那三个偷牛贼被喷得一头口水,却是不敢抬头说一个字。
此时,以他们为中心,周边可是围了一圈的人。来得晚的人,纷纷朝着早到的人打听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隔壁县的青天大老爷来了,是为他管辖下的百姓讨回公道与财物的,个个都是羡慕得很,也想看个究竟。看看青天大老爷与他们县的县令大人,究竟不同在何处。
“林大人,赔铁头的银子?”
“哦,于捕头,可是把他们的赃银拿了来?”
“回大人,在下拿来了。”说着那将偷牛贼带来的于捕头,恭敬地将一个黑扑扑的荷包递上来。
林大人拿过来后,就闻到了一股汗馊味,熏得他差点一口没上来。他瞪了一眼于捕头,秉着呼吸,从荷包里拿了十五两银子出来,“来,给你。这是那头死牛的赔偿。”
铁头巴巴地看向阎寻,他有些害怕,不知这该不该收了。
阎寻点点头,“这是林大人判给你们村子的。拿了就是。”完了,阎寻又走了两步,离得林县令更近了,道:“阎某来的路上,看见铁头村子里的人,许多人都受了伤,也不知是如何一回事。林大人可知道?”
林县令听了,心砰砰跳着。他隐晦地狠狠地瞪了一眼打人的于捕头,说:“他们是如何受的伤?若是被这里的人欺负了去,林某定会帮他们讨回公道。”
阎寻笑了,当即就给林县令戴了一顶高帽:“林大人果然是公正的。我听得他们说,就是被林大人的部下所伤,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县令当即朝着于捕头喝道:“于捕头,可是你干的?欺压百姓,如此罪过,若是本官查实,定不饶你!”
于捕头听林县令的说话语气,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当即单膝跪下请罪,“大人饶了在下吧!我也是被这三个混账东西蒙骗了,以为那些村民当真是卖了牛又反悔,想要抢了牛回去的。在下真的被蒙骗了,还请两位大人明察!”
“哼!既然如此,你就去将剩下的四头牛送过来,再给这位兄弟一些银子,权当是赔礼道歉!”林县令说着这话时,还悄悄地观察着阎寻的脸色。见阎寻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愈发觉得自己这样的处置还行,催着于捕头去办事。
阎寻叫住了于捕头,道:“这位,于捕头还请留步,本官有几句话要说。”
阎寻甚是客气,于捕头有些受宠若惊,“大人请!”
“他们都是些穷苦百姓,平日里省吃俭用,今日又担惊受怕的,于捕头觉得,应该如何安抚一下他们?”
于捕头有点懵,一时间还不大懂阎寻的意思,随即抬头,看进了那一双似乎冷漠的眼里,猛的一激灵,道:“大人说的是。那被杀了的牛,刚好叫他带回去,给村中老小吃上一顿肉。”
阎寻点点头,赞扬道:“不愧是惩恶扬善的捕头,有想着百姓。本官很是欣赏。”
阎寻又与林县令寒暄了一会,确定了林大人会严惩偷牛贼后,就提出告辞,“今日出门太过仓促,未曾带礼物来拜访林大人,等阎某哪天得空了,再与林大人畅叙。”
“那实在是再好不过。”林大人哈哈笑着回道,“阎大人慢走。”林县令虽然嘴上说着好,却是没有真正地邀请,或者是说自己哪天去拜访阎寻。显然是有顾虑。
阎寻哂笑,很好。他也不用违心接待这样的人了。
回去的时候,铁头开始时,还抹了好久眼泪,都是对阎寻的感激。
若是换作以前的县令,他根本不敢想今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