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颜过去曾跟随一位师父学习过医术,虽谈不上精通,但简单的病理沁颜还是略懂一二。”萧沁颜侃侃而道,“昨日周二少爷出事时,沁颜恰巧路过,无意间发现周二少爷面色有异,所以得此推断,还望圣上明察!”
盛平帝思忖片刻,目光缓缓移到立于少女身侧的十一公主身上,见爱女双眼通红,目光热切,心头不由一动,正欲开口,忽听殿外有太监高声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片刻后,便见一身凤冠霞帔的赵皇后缓缓走到萧沁颜跟前,停住脚步,扭头朝她看了一眼,面上略显不悦:“萧老板?怎么是你?”
萧沁颜垂下眼眸,恭敬回道:“回皇后娘娘,正是沁颜!”
赵皇后目光冷峻地上下扫视了她一番,冷冷道:“萧老板不好好做自己的脂粉生意,跑到这金銮殿上来做什么?”
还未等萧沁颜开口,一旁的楚雁霏已抢先道:“回母后的话,沁颜姐是为九哥的事来的……”
“为九皇子的事?九皇子当街打死周家的二少爷周荣,此事不是早就已经盖棺定论了吗?”赵皇后望着萧沁颜,枊眉倒竖,“此番萧老板跑到这里来蛊惑君心,究竟是何用意?”
“母后,沁颜姐她……”楚雁霏又欲替她回话,萧沁颜却给她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回皇后娘娘,沁颜以为,周家二少爷之死确有蹊跷……”
“以为?好一个以为!”赵皇后冷笑着打断道,语气忽地变得严厉起来,“你如此轻飘飘的两个字,就要逼得圣上罔顾人伦礼法开棺验尸,且开的还是开国重臣之后的棺!你可知,此察若无实据,后果将会如何?”
说着,她转身面向盛平帝,声音不无恳切:“圣上,此事在朝中已是闹得沸沸扬扬,人神共愤。眼下如若听信此女的胡言乱语而开棺验尸,恐将寒了万千臣民的心,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到那时,悔之晚矣啊圣上!”
赵皇后这几句话说得句句在理,情真意切,盛平帝不禁又迟疑起来,他闭上双眼,眉心紧蹙,久久没有做声,整个金銮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萧沁颜转向盛平帝,朝他磕了个响头,尔后抬头目视盛平帝,朗声道:“圣上,民女萧沁颜愿以性命为担保,倘若事实证明果真是沁颜胡言乱语,沁颜愿献上这颗脑袋,向周二少爷谢罪……”
夏日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
不到半个时辰,天便又放晴了,一束阳光透过屋顶的小窗,洒进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楚雁珩仰头望向那扇小小的窗口,不由得轻轻一叹,内心正自思绪纷飞,耳边忽地传来一阵轻轻的呜咽声。
他扭头望向何顺,眉头紧皱。
何顺抹了一把眼泪:“主子,小的方才听见外面那狱卒说,圣上明日就要给咱们赐毒酒,送咱们送路了!”
楚雁珩愣了一下,忍不住抬起一脚踹在何顺的屁/股上:“父皇是给我一人赐酒,不是给咱们,你没事瞎哭什么?”
何顺“哎哟”一声,揉着屁/股挪到牢房的角落里,抹着眼泪嘟囔道:“眼下这情况,圣上给主子一人赐酒,跟给咱们两个人赐酒,有何区别?主子要是走了,小的一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劲?不管怎样,小的肯定是要跟着主子的,就算是去阴曹地府,小的也要跟着去。”
闻听此言,楚雁珩心中一阵感动,可却还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个死胖子,谁要你跟了?又懒又贪吃,睡觉还爱打呼噜。你可行行好,千万别再跟着我了,省得到了阴曹地府,还没个清静!”
说着,他往牢房外看了一眼,接着道:“明日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放你走的,你出去后,就去找富贵楼的李掌柜,我帮你存了几张银票在他那儿,虽然不多,但也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了。你拿上银票,到外地去置些房产田地,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难得从九皇子口中听到这般暖心的话,何顺顿时感动得涕泪横流:“小的不要银票,也不要房产田地,小的只想跟着主子您……”
“姑娘也不要?”楚雁珩故作惊讶。
何顺的脸立时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姑娘,姑娘倒是可以要的……”
“那不就得了,”楚雁珩爽朗一笑,可随即却是轻轻一叹,半晌,才又缓缓道,“去外地之前,你先替我将一只镯子送到平京大街的妙颜阁。”
说到这里,他似是有些伤感,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我原是想亲自送予她的,如今看来,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妙颜阁?莫非是萧老板?主子想要送镯子给萧老板?”何顺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却很是会抓重点,“原来,昨晚主子去妙颜阁,便是要送镯子?”
楚雁珩那张好看得近乎完美的脸上隐隐泛出一丝红晕,半晌,才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地白了何顺一眼:“你管那么多干吗?找踹是不?”
何顺抓了抓头发,一脸委屈:“我又没说错……”
此话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