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高悬,月朗星稀,如水的月光从窗户倾泻而下。吴桐儿因心中有事,辗转反则了几回,睡的十分浅。恍惚中,听到后院一声入水的轻响。忙批件衣服,起身查看。
晦暗不明的夜色中,有一白发银须的老道,臂搭拂尘,手捏法决,正把一尾金黄色的锦鲤,从墙角的水缸里提出来。
恢复法身的沣峤,十分硬气,拼着魂飞魄散的劲头,也要奋力抵抗着。
“道长,深更半夜不打一声招呼,就悄摸来我家偷锦鲤的行为,传出去恐有损道长声誉呀?”吴桐儿裹了裹身上的衣衫,靠在门边,有几分郁闷的道。
似乎没料到有人,那位老道吓了一跳,见是位年龄不大,外貌清秀的女子,便猜到是这家医馆的医师,心中已有了计较,“贫道衡旸宗紫阳真人,不请自入,打扰居士清修了。只因近日走失了一尾锦鲤,着急将他带回,还望居士见谅。”
吴桐儿见他说的话虽语气诚恳,态度却是倨傲,手中法决也未停的仍禁锢着沣峤,心中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面上仍带笑的说道:“这位紫阳真人,怕不是认错了吧?这锦鲤我家已豢养了几年,何时变成您丢的那尾了?敢情真人怕不是仗着自己出自名门,法术高强,要强取豪夺了吧。”说完吴桐儿以手掩嘴,满脸惊慌害怕。
紫阳真人见对方很不识抬举,竟敬酒不吃吃罚酒,脸上已有愠色,但仍装腔作势的客气说道:“还望居士莫强人所难,让贫道今晚带走了他。想要多少报酬,居士尽管开口,明日晨时定当如数奉上。”
沣峤虽然奋力抵抗,但听到此句话语,却悠忽一愣神,竟被紫阳真人捉了去。
吴桐儿见状,立刻眉开眼笑,“真人说笑了。这尾锦鲤,乃我家爱宠,我们把他当家人对待,怎能随便买卖送人呢?还望真人莫要强取豪夺,让我们家人生离。”说罢,用袖子抹了一下虚无的眼泪,然后往前跨了两步,竟轻而易举的从紫阳真人手中,把金鲤沣峤夺了过来。
紫阳真人心中一骇,暗运真气,打算从吴桐儿手中,把金鲤夺去,但吴桐儿却身姿巧妙,不经意间几个腾躲闪挪,竟似机缘巧合的把其力道全部卸去。
这时阿婧阿言都出来了,阿婧见状,立刻高声喝道:“哪里来的臭道士,半夜三更不睡觉,来我家偷东西,还欺负我姐姐。”说罢,抡起墙角的扫帚就抽去。
紫阳真人虽连忙闪躲,但仍被扫帚末梢扫道,只觉得劲道十足,火辣辣的痛。立刻意识到今日是遇到高人了,便一甩拂尘,说声:“抱歉,打扰了”,立刻越墙而逃。
“这就跑了……臭道士这么不禁打。”阿婧把扫帚横在胸前,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油灯,药盒。”
不知何时,阿言已把前堂的油灯药盒拿来,吴桐儿借着灯光,检查起沣峤的伤势。
因催动内丹,耗损本元精气抵抗,此时沣峤伤势十分严重,浑身丝丝缕缕的冒着鲜血,嘴里有气无力的吐着泡泡,似在诉说着什么。
“没用的家伙。你不是逃了吗?怎么被人打成这副模样?”阿婧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他说那位道长在长乐镇附近部下了天罗地网,仅留一个出口,供行人通过,又有照妖镜对来往行人进行检查。他因暴露真身,被一路追击,侥幸逃回此处,才被桐医师所救。”阿言翻译道。
“你懂的鱼语?!”阿婧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言。
“略懂一二。”阿言谦虚道。
吴桐儿仍是如先前一般,打了一盆清水,加入药丸,把沣峤放进去,不过这次多加了几味药材。忙活完一切,几人把沣峤端至前堂,锁好门窗,便都又回房休息了。
次日清晨,阿婧做好早饭,喊几人吃饭,吴桐儿和阿言放下手中活计,围坐在桌子旁。
这时,木盆中金光一闪,沣峤又一副潇洒公子样幻化人形现身,他对着吴桐儿又是恭敬一拜,态度比之前更加谦和有礼:“沣峤多谢桐医师的再次搭救之恩。能如此快就恢复,桐医师真是神农在世,当世神医。”
吴桐儿脸上一抹而过的落寞之色,低头的沣峤没看到,却全部落入一旁静静观察的阿言眼中。
“就你没本事,竟会说好话了。”阿婧嗔斥道。
“快过来一起吃饭吧。”吴桐儿喊道。
沣峤也没客气,便也坐在方桌的空位上,埋头吃起来。因今日逃亡生活,他常是三天饥两天饱,能这样安静的进食,竟让他油生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几人还未吃完,便陆续有病人前来就医,多是头疼脑热,跌打损伤之类的,吴桐儿三下五除二,吃掉一个包子,便去一一看诊。
沣峤闲来无事,也跟着阿言一起切药、磨药。
突然门口闯进来一位挺着大肚子,浑身湿漉漉的妇人,她手扶着门,极是虚弱的喊道:“医师,快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吴桐儿和阿婧把人扶到医塌上,就搭脉看诊,心中惊愕不已,又伸手翻了翻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