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直入中军,陈只臣一声长吁,提了一旁武器架上的长枪挑帐问:“代理将军在何处?”
回答他的只有微微清风。
他转头看了看在场的士兵,有几个眼熟的,
他知道这是覃汐之前知道事先安排进来的。
当然之所以眼熟,不是他们从前认识,而是见过画像,有过一些书面往来,
然而他现在看对方,几个人并未给他回馈,有的甚至还在闪躲,
看来他们在这军中的日子比不好过,
这乾州军营的汉子们不太聪明呀,他想着。
一般有上司调来,被调走若是降职基本上都会失势,
这是正常反应,因为大家要巴结有用的人,那就是新来的上司,
搭上能够在新上司跟前说的上话的人,自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可这些人,反其道而行之,那说明这些兵士要么有能力,要么背后有靠山,
可六万人,人人如此?陈只臣是不相信的。
而且即便如此,那不至于这些人一个给回应的都没有,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覃汐相信且重用的人,不可能都融入不进去,无法给他一个回应吧?
陈只臣想了想道:“我初到此处,虽有上令,却也知军中不是光有上令便能够战的稳的,我想站稳,必要有帮手。军中以武服人,今日,谁都可以和我打擂台。我赢了你就跟着我。我保你吃饱穿暖,你赢了。我向上封给你递推荐信,帮你封官衣锦还乡何如?”
话音落下,陈只臣下马将兵器放回原处,只持马鞭登上擂台。
刚刚站定便有一人上去,
这人是覃汐的人,底下有人搞不清楚这人要干什么,这人却拍着胸脯说:“老子是个粗人,也想着封官发财,来吧。”
说着就开始出招,陈只臣见招拆招,这回以防守为准,找到对方的漏洞之后将对方打下擂台便是,
他之所以用马鞭一是为了显示能力,二还是考虑到身份,不熟悉的武器,会叫别人轻视,
他用不惯别人也觉得正常,自然不会怀疑。
来人武功不是很好,三两下就输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能胜的,陈只臣就正大光明来。
不能的,他就冲着下三路,去耍贱只要能赢,能节省力气,他才不管这法子好不好听。
前面都是小喽啰,到了后面终于有大人物上来了,
越是后面,越是被好胜心,贪欲趋势,去不去的不由初衷决定,
是以,陈只臣也看到了大人物,比如现在走上擂台的这个副将,
这副将姓谢,叫谢裳,名字女里女气,长得却五大三粗,看上就有一身蛮力,
有些不修边幅,整张脸胡子拉碴的,善用锤子,
陈只臣认识此人的原因是这人前些年中了武状元,这人走上擂台他就知道,战争基本结束了,
定局也将在这一场上,只要他能赢,那乾州军营,他不说说一不二,也是有百分之八上的话语权,
等到说一不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毕竟军中将领,也需要些智力的,莽夫不行。
谢裳停下之后,二人相护抱拳,
谢裳先出手,两只大锤在空中直接合拢,声音激的陈只臣下意识的去捂耳朵后退,
可硬声声忍住了,只半张着嘴巴盯着对方举着锤子冲上来。
他一手硬接住,一手用鞭子栓住对方一条腿,极速后退,
对方中心不稳,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被他绊倒在地,
抬脚把人踢下去,手里暗暗将脱臼的手腕搬回原位。
这一战后,确实没有人再继续上来了,
代理将军好像刚听说他来了似的走了出来。
这人他认识,是蓝十三的人,和他很不对付,
是叫张长弓,个子不高,人如其名,用的一手好弓箭,而且他了解到,他做刺使,
张长弓也并不会被调走,而是会在军队中做一个千夫长,手中还管理着一个粮营,
这就说明以后二人免不了打交道,许还要继续起争执。
果然,张长弓拿过来一沓子军务道:“这些都是急事,下月初要送去郡京的,还有军中一些个庶务。
对了,西大营旁边那将快地,有富商收,我劝你最好出手。”
这是试探,这些军务不要说十天半个月,就是两个月都处理不完,更何况他初来乍到,
还有那地,他知道军中有卖地活着租地的情况。
得来的钱,大多都是留着战时给有功的士兵或者抚慰牺牲士兵家眷的。
这些钱粮朝廷是会出,可并不会你报多少给出多少。
你给不够,战士们也不应,是以当将领的就会自己想办法整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