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日把陈只臣叫醒的并不是看地的动力,或是穷的压力,
而是砰的一声,
“敌袭?”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砰的响声,
他翻身坐起来跑出去一看,
是谢裳,
他在外面练锤呢,救命,要不要这样卷。
“将军醒来啦?要去地里么。俺知道在哪儿,俺带你去?”
陈只臣愣愣的点了点头道:“再叫几个一起,找几个长比较亲民的。”
看谢裳憨憨应下,陈只臣缩回脑袋,松松筋骨,
顺便活动了下脸部肌肉,这才出去。
他出去之后,谢裳也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都是军营里糙汉子,要说亲民的要求,嗯,这几个都比谢裳瘦一些,
可也实在是没达到亲民的模样啊,
关键是有一个脸上还有疤,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
不要说是种地的百姓,就是他,看见有人带这么多人过去,第一反应怕都是喊人,这里有人要抢地。
“怎么了,人不够多么,将军,俺再去叫几个?”
陈只辰抬手在他大脑门儿上来了一下:“知道我们去干嘛么?”
谢裳想都没想道:“种地啊。”
“他们说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这么积极?”
谢裳道:“种地他是个力气活,人多就好种了呀。”
陈只臣只感觉对牛弹琴,谁说了种地他只是个力气活。
直接不废话的道:
“你要是听我的,那你就带几个老弱病残,把这几个脸上带疤的领回去。”
谢裳立马道:“将军,老弱病残不能干活,您得懂心疼人啊。”
“您心疼人,人才心疼你,军营里不光要能打的。”
谢裳接连两句话,让陈只臣作罢,就带着这几个人走了,
他一点也不奇怪,军营里的汉子就是这样,
你比我能打,我就跟着你,我就护着你,只有活下去,或者说把东西送出去的可能性才会更多。
“军爷,卖地嘛。老汉给你介绍人,保准价钱合适。”
刚进了地里,就看到一个挽着裤脚的正在收庄稼的农民跟他说话,陈只臣自然的回应着:“不是的,老大爷,我想要种一些什么。”
“那不行。这个时候种下去,收不起来了,马上就上冻了。而且你们这些人,粗手粗脚的,种不出来的,还不如卖了方便。”
乾州就是这样的,
乱七八糟的,走个七八步,你可能看到不同阶层的人,
大家都生活在一起,互相信任又互相防备。
“种来自己吃的,不卖。”
陈只臣说道,说着见老汉要上前,还蹲下身把一旁的牛粪踢进粪坑里边道:“你小心摔倒。”
老汉一听,走上来前道:“你这人还怪好的嘞。”
“那我跟你讲哈。有一种蒿菜这时候种最合适了,嫩,自己吃,或者卖给大户人家吃锅子最好了。你买菜苗嘛?我卖给你。”
陈只臣心里竖起来大拇指,这老汉的商业头脑是真不错啊,应道:
“好啊,我买菜苗,头一回,你愿不愿意费心教我们播种啊,二两银子,算菜苗哈。”
“成。”老汉一口应下,跟着陈只臣去了他们那片地,说是要先翻地,
这个几个汉子都会,大家动起手来,陈只臣也拿来一个铁锹帮忙。
一整日下来,晚上一起吃休息吃饭的时候,陈只臣听一旁百姓有说他好官的,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地自己种,就是好官了?
一个年轻挤过来道:“军爷,我有消息说,你想听么。关于最近失踪的那个陈只臣的。”
陈只臣被提了名,下意识准备动武,可反应过来,却是发现自己太过于激动了,
于是改拍了对方肩膀一下道:“什么消息啊。”
小年轻说着竖起来三个指头道:“三十文。”
“讲。”
“公子锦身旁数七,入郡京将陈只臣的妻儿救下带会江南教养了,还有,郡京西郊发现两具尸体,体型很向陈只臣,只是这脸部被毁了。”
小年轻说完,银子一收,快步离开,
陈只臣却已经是一身冷汗。
犹豫好久,他站起身来,和谢裳道:“这里的事儿交给你了,我得回去看看公主,过几日来。”
谢赏道:“将军放心。”
陈只臣离开,谢裳看着背影只道:“边境人就是奇怪,这么一会儿了,汗还没退。”
陈只臣并没听见这嘀咕,出了军营,往城内去,左右绕了好几圈,确定没人盯着,
这才换了一身装束往城外去。
他要去见见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