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一整个庞然的组织,又或许只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
总之来历神秘、身份神秘、行踪更神秘,年年通缉年年无果,如今已造出不少诡界。
听完后,甄怿心里一咯噔——难道她所在的,就是这个?
情况未明,不可自己吓自己!她甩甩头,就当自己对这个世界增添了一点新认知,仅此而已。
“那么咱们宗门里面,又怎么会有邪呢?”甄怿问。
此话一出,俩人齐齐露出点尴尬之色,司空晟嘟囔道:“邪头子都是从这儿飞出去的,再有弟子化邪,还能有多稀奇?”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无有归一本就名声稀烂,每有弟子化邪无异于雪上加霜。所以此等丑闻,自然是要盖一盖的。
“喔……”甄怿心思百转。
真域学子修元守心,她过去以为修行之人道心如磐,化邪机率要比其他人要低。
可是听的、看的多了,原来都是一回事儿,各人没差别。
周围树影幢幢,司空晟是越待越不舒服,一闭眼就是刚才背书的魔鬼场面,急急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这鬼地方还不知道会再出什么乱子!”
他拿出一圆盘状法器来,搁在地上,“这能传送百里,佩佩姑娘,我们先送你回学舍。”薄薄一片的微缩传送阵,一看就造价不菲。
毕竟受惊一场,甄怿安抚她几句,嘱咐董佩佩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课堂再见。后才和司空晟收拾了收拾东西,传送回小院后洗漱躺上床。
然而虽然走了,甄怿心中还是十分在意,忍不住放下自己的睡前读物医经,问东方:“那个邪,是什么品种?”
品种?摇摇头,东方发笑,她总有些别致的形容。
“嗯……是一种名作‘命无榜’的鬼化邪,书生死后先成怨鬼、怨鬼再化邪祟。
因为求学的执念很深重,所以能把你们拉入由最痛苦的学习经历所编织的幻境之中。”
——捧卷耗得年光尽,功业不遂,金榜无名。
命无榜都是些冤死的书生,而且不论是他杀还是自戕,死因都与学习有很大干系。
化邪之后更是怨念暴涨,有梦杀之能。
那么就更可疑了,甄怿想,东方说那里面除去领头邪,还有好几只命无榜鬼做小弟,又是什么会导致好好的弟子学到变成恶鬼?
“东方老师……”她书也不看了,掀了灯,裹在被子中和他聊天儿酝酿睡意,“对于那个诡界,你了解多少?”
东方发现每次碰上与邪相关的事甄怿都很在意,“我所知的不比他们多多少,或许是这背后的东西本就很神秘吧,能被探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他讲了几件诡界的事,大多是和那些邪有关的故事,关于它们是怎么化邪的。
东方的声音向来温润悦耳,此时刻意压低,更磨人心智。
于是听着,甄怿很容易就困得睁不开眼了,“那你觉得我的那个组织会是、哈……”哈欠连天,她话音越来越小。
笑了笑,很轻地,东方说:“睡吧,不管有什么,都等睡醒了再想。”
……
五天时间在严密的课程安排下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评测打分当天,上课铃音还没响起,郭焱就站在讲台上命令弟子们把作业都交上来。
万字论述大同小异,兵甲阵模型却是在夫子没教的情况下五花八门:
纸上作战绘小人书的、棋盘作场以子为将的、傀儡术下沙盘点兵的……总之各有各的出彩。
可郭焱左点右数这些作业,都和报上来的组别有差,分明是少一份,一时柳眉倒竖,不耐道:“谁没交?自己站出来!别等我来查!”
弟子们面面相觑,互看半天,直到一男弟子叫嚷:“是甄大饼!呸,是甄怿,夫子,甄怿组没交,而且她来都没来,分明是不把您的半期考当回事儿!”
出声的是那个最看不惯甄怿的人。
来都没来?一听这话,郭焱暗暗记住那个名字,脸色阴沉,待要发火,却被一道骂声打断蓄力。
“放你个阴险小人的臭狗屁!”
司空晟推着一带轮的木台子进来,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上课铃还没响你就说我们不来?是本太子跟你报备过行踪?还是你胆大包天胆敢暗中跟踪我?狗叫一顿显得自己很能耐?”
那人被骂得脸青了又白,但凡出声的是甄怿他都能呛上两句,可渊暝太子哪里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只能悻悻装死。
他咬牙想,没关系,他的兵甲阵模型可是唯一一个被郭夫子评了句“不错”的,绝对比甄怿做的要好!她古史课压根儿就没听过。
这丫头片子不是一贯牛逼哄哄吗?待会儿就要她丢脸!
“怎么,你什么表情?憋什么坏呢!本太子说话你不服是不是啊!”司空晟看着他就来气。
郭焱沉沉嗓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