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老板最终给了八十两银子。
杨岁欢揣着这笔巨款,走路都是忐忑不安的。
她给齐大娘送了六十两过去,回去的时候,齐大娘不在家。奇怪得很,往日里,这个时间点她都是在家的呀?
算了,杨岁欢还是把银子放在她藏银子的地方,其实想想看,齐大娘还是很信任自己的,连自己家藏钱的地方都让自己知道,她弟弟都没让他知道呢!
想到这里,杨岁欢的嘴角又添上一抹笑意,看,齐大娘对自己多好,自己可千万不能害了齐大娘一家,马上要查户籍了到时候了,莫得连累她们一家。
她出门的时候,却没有看见站在远处躲躲闪闪不敢正面看她的齐大娘,她的脸色有些尴尬难为情,在杨岁欢墙角说的那些话她承认她有赶她的意图,但是她没想到杨岁欢真的就直接走了。
对不起,孩子,是大娘怯懦了……
再次回到落霞城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怀揣着二十两却找不到客栈居住,一切都因为自己没有路引。
夜色来临之时,她还是没有找到露宿的地方,只得往夜晚没人的巷子里走去,因为只有越偏僻的巷子,巡逻的士兵才更不会去巡查,大凌朝是实行宵禁制度,晚上是不允许有人在大街上随意走动的。
其实这个律法也是挺好的,最起码半夜也不会有小混混,敢出来溜达呀。
她在昏暗的巷子里七拐八拐,路上每家每户也都把门关的紧紧的,别说敲门了,有些人家甚至早早的就熄了灯。
这时候还下起雨来,夜晚的冷风裹着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冷得她瑟瑟发抖。她捂着头穿过昏暗的巷子,风雨裹在她单薄的衣裳上,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好可怜,为什么会这么可怜呢?她无助的问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个时候要是有哪个地方能让他遮风避雨一下就好了……
也不知走到哪里了,或者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竟然看到有一处房屋门是开着的,里面还有两盏悠悠发光的红烛。
管不了那么多了,杨岁欢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她打了好几个激灵,再不躲进去,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一进去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庙,一个寒贴娘娘庙。
在这巷子深处的庙宇应该是老百姓自发建的庙宇,连个门都没有。
她颤抖着,给寒贴娘娘叩了叩头,感谢寒贴娘娘收留自己。
可是左看右看这个庙也实在太小了,只得躲进香案底下,她实在是太累了,哪里管得了身上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头一歪,便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杨岁欢好像来到了一个宽大的庭院,庭院深深,烛光幽幽,一棵高大的桂花树下,一个男子背对着她站着,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好像看见了杨岁欢的到来,他转过头,那张脸和杨岁欢现在的脸竟然有四五分相似,孩子甜甜地朝她咧嘴:
“娘,娘……”
————
杨岁欢谈不上自己是被冷醒的,还是被吓醒的。这个梦怎么这么奇怪,梦里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吗?
那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你的夫君呢?你是不是在埋怨我把你寻亲的金蓖卖掉了?对不起呀!
我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只知道如果不卖掉金蓖,齐大娘的收留之恩该怎么还呢?如果不是齐大娘相救,我们连存活的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我以后一定想办法多多赚钱,一定想办法帮你找到你的夫君和孩子,想来你也是一个很爱夫君孩子的好娘子好母亲吧……
杨岁欢想着便从香案底下爬出来,虔诚地对着寒贴娘娘拜了三拜,感谢她的收留之恩。
杨岁欢找了一家成衣店,买了一身衣服把自己身上这一身麻布衣服换下来。
这个宽大的街道两旁有很多的店铺,来来往往的商人也很多,看起来不止有凌朝的,还有很多做生意的女子,这些女子应该是夏朝的,来这边做生意的吧。
看来打仗虽归打仗,生意却还是在继续做下去的呀,那这样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装扮成夏朝的商人到夏朝去寻看看是否能找到原主的家庭。
总是自己欠她的,如果自己不曾卖了她的金蓖,也不会如此心虚。
不过眼下要先把自己的路引搞明到手了啦。
在小河村的时候,她就打听到了凌朝办假证的地方就是那种买卖人口的牙行,因为他们长期把人倒来卖去的,搞这些东西最顺手了。
花了十五两银子才搞到了路引,那老板真是狮子大开口,可是又没有办法,自己有求于他,只得乖乖掏钱了。
出门的时候,杨岁欢小心翼翼地把那张薄薄的纸贴身藏好,可千万不要弄丢了,不然没钱搞第二张了。
走出这个牙行的院子,院子里面的地上坐着很多瘦弱的小女孩,稀稀拉拉的中间穿插着几个小男孩,看起来面黄肌瘦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