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杀了我的郁儿。”李绩拔出亲卫的佩剑,寒冷的剑锋指着杨岁欢。
“上,把这个杀害如夫人的杀人凶手抓起来。”
他的笑声冰凉透骨,好像没有灵魂的刽子手。
他已经不知道崩溃为何物了,他最爱的郁儿,他以为她就叫郁儿,原来她有名字啊——
可是她连死都不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名字。
李绩的亲卫一拥而上,杨岁欢哪怕功夫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哪里打得过七八个军营里出来的手持宝剑的壮汉。
她很快便被擒住,她愤恨地看着李绩抱着郁婉儿,真的恶心。
好想去把他的手推开,可是被李绩的亲卫牢牢捆住了,无法动弹。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的似曾相识。
“看,我的郁儿还是爱着我的,她到死都抱着我送她的冠子……”
李绩木讷地,抱着郁婉儿,双眼空洞无神,好像失去了生机的树木。
“她为什么抱着这冠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杨岁欢大声唾骂道。
“带下去,带下去。”李绩呆呆地摆手。
他的亲卫此刻都不敢去打扰他,把杨岁欢带到屋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有任何动作。
最终还是去找了黄管事,整个李府,主母被李绩关禁闭,李绩自己现在又跟个木头似的,如夫人又死了。
一瞬间李府上下的事情都只能靠他了。
“先关进她房间吧!”黄管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杨岁欢,走到她耳边耳语道:
“将军现在正在气头上,我知如夫人这事与你无关,若后面将军气消了,我会尽量保你平安的。”
这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把杨岁欢感动不已。
被关在自己的小房间内,杨岁欢坐着久久睡不着觉。
前一天还一起说话玩闹的人,今天就天人永隔,这种落差感让她久久不能适应 。
为什么没有劝郁婉儿戴上那冠子呢!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自责。
都怪自己,她只是想在死前戴着家乡的东西。
都怪自己……
泪水噙在眼中,就是落不下来。
她好后悔,好自责,好无助……
原本紧锁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背着月光走进来一个玄衣白发的男人。
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
杨岁欢抬头,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是那个梦呀!梦中的男子也是如此这般载着月光而来 ……
难道自己做梦了?
杨岁欢揉揉眼睛,再睁开眼睛时,来人已经关好了房门。
是他!
当铺的那个新老板。
“是你,小老板,你怎么进来的?”杨岁欢不解,哽咽地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一点。
来人就那么温婉地笑着,走到她的身旁,张开他温柔的双臂轻轻地笼住坐着的杨岁欢。
“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要憋着,我抱着你,你尽管哭出来,没人会笑话你……”
一句熨帖的话,杨岁欢一下子委屈极了,她“哇”的一声就破防了,自然而然好像是天生的本能一般,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她好想有个地方能让她靠着哭一哭。
她终于能找个地方哭一哭。
“为什么?她怎么就那么死了,没有人替我说话,没有人维护我了……”
她还是不能接受,她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地面对死亡。
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慢慢的消逝,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龙灿铄轻轻地抚摸她光顺的发丝,每个动作都那么熟练,就好像做了千百遍一样。
“以后我保护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龙灿铄喃喃自语,他很清楚,一个人一旦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那才是最痛苦的。
“如果不是你留下了小玉儿,我可能也见不到如今的你。”他的话像自言自语,又像无限倾诉。
杨岁欢哭累了,头一歪就靠在龙灿铄坚实的腹肌中睡着了。
“辉月……”
龙灿铄低头,虔诚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地一个吻。
再把她抱到床上躺好。
他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三年了,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睡觉,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奢望。
如今,终于得以实现了。
他紧紧地拉着杨岁欢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又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小心翼翼地守着杨岁欢,一动也不敢动,这个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啊。
他再也不让她悲伤难过了。
这时候,房间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