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上空,月色如霜,皎洁似玉,不留遗余的裸露在墨蓝色的九天之上。
蓦然,月前御剑,一人身影迅速划过,附身飞下,左手握剑鞘,右臂环住云芠,腾空而起,来人正是墨沅翊。他目若星辰,脸上依旧是那冷俊不禁的神情,只不过在云芠手指轻滑过他脖颈时,嘴角微微抽动,极难察觉。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似忘川之水,相互缠绵,势均力敌。四目交汇之时,明明只一瞬,却似过万年。
云芠还没从这温柔乡走出,惊觉双脚落地。
只见墨沅翊抽回放在她腰间的手,同时也躲避着那不知名的神色,面露丝丝不快道:“子虚,不可玩闹!”
话落,白子辰也从远处赶来:“不愧是可日行千里的驺虞。”
说话间那庞然大物身侧跳下一人,正是秦子虚,他道:“弟子知错!”
墨沅翊:“向这位公子道歉。”
秦子虚看着云芠那泪眼婆娑样,嗤笑一声道:“噗!哈哈哈哈,你这小白脸不仅长的无男子气概,还这般爱落泪!哈哈哈哈!”
云芠:“你瞎说什么!谁落泪了!”说着,慌乱的擦了擦眼角。
“噗!哈哈哈哈!”
虽不明全貌,但也晓得肯定又是秦子虚先招惹的人家,白子辰转身向翠儿行礼道:“这位……小哥,你和你家公子为何会来此处?”
翠儿亦是也未见过这般魔物,但方才她毕竟站在云芠身后,所,受到的冲击自然少些,也还算得体,规矩回礼道:“回仙师的话,公子闻言有食人万人尸坑,奇之,特来观看。”
此话一出,墨沅翊回语:“奇之?若今日无人在此,可曾想过后果?”
翠儿:“这……这,我……”
后果?别说后果了,她都不明前果,被墨沅翊这么一问,倒是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白子辰本也没想从她这里问出什么,所对着云芠说:“这位公子,不管你们因何而来,此地都不安全,如有需要,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话音刚落,云芠摆了摆手,一扫先前窘状道:“不必!不必!多谢仙师,可我有一事想问。”
白子辰依旧得体回话:“请讲。”
云芠轻咳几声道:“传言说此地尸首众多,我二人在此盘旋多时,未见其一,这……何解?”
秦子虚双手交叉环于胸前道:“何解?这还不明,尸身全给这驺虞吃了。”
这时,云芠才终于想起观察那方才吓她不轻之物。
此物身长约八尺,尾长应有十二尺,虽身形高大,但仔细瞧清楚,还挺像小猫咪的(哈基米!哈基米!)毛长且白,背部花纹有五色,似图腾,似装扮。
秦子虚说着还上手摸了摸那名唤驺虞之物,而它也附身用耳朵蹭了蹭秦子虚。
【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彩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吾,乘之日行千里。
又作驺虞,古之仁兽,非自死之首不食。
“吾”应为“御”或“圄”的通假,唤虞。】
闻言,翠儿道:“所,此处食人之怪是它?是他吃了这村子里的人?”
白子辰:“非它食,驺虞乃古之仁兽,不杀生,只食已死之物。”
云芠:“所以,所以也就是说这里的尸身全被它吃了?”
本正想接话,云芠又言:“古之仁兽?真是笑死人了?它吃了别人的亲人爱人,还要得一个仁兽善名,凭什么?”说着说着,嘴唇不止发颤,眼泪颗颗滑落。
秦子虚这人好似一直神经大条,依旧是回呛着:“你这小白脸,好生古板,那驺虞又不是吃了你的亲人,在者说,它食肉又不是它的错,世间万物本就如此生存。”
云芠嘶吼着:“依你所言,那些人与兽就该被它吃吗?”
眼见云芠情绪不定,翠儿上前抱住云芠,安抚着她道:“公,公子……”
白子辰:“这位公子,先冷静一点,子虚所言不假,这是世间万物生存之系,千年不变,人与兽,亦如此。”
云芠:“我只是不明白,为何留一丝念想也成奢望,为何要留我一人存活于世,为何我要存在?存在于此?谁能告诉我,告诉我啊……”说着,蹲下身掩面抽泣。
这话可是让全场所有人都听不明白了,存在,谁?万物存在世间,弱肉强食,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三岁小儿尚且明了,可她却纠缠不放,若这都要讨个说法,那先前沦为菜人之人,不得从土里爬出来申冤。
为何存在,即存在便有存在的道理吧。何解?不可解。
云芠蹲在地上,头埋进膝盖,肩膀抽动,却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哭腔。她也明了,是自己问题,错都在她,无关乎旁人。
这时墨沅翊缓缓开口道:“驺虞是仁兽,也是神兽,食于一方护于一方。”
翠儿:“食于一方护于一方?可,天子城中有神女,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