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了。”
“怎么?”他顺着她的话问。
“不知道。就是没有想谈恋爱的冲动,没有那种感觉,明白吗?我觉得我可能会一个人过一辈子。”
“你才十六岁。”他的手揣在兜里,一如既往地扮演着他开导师的角色,“以后的时日还长。也许你只是还没遇到一个喜欢的人。”
“其实我也有过喜欢的人。”
“哦?谁?”
“西里斯。”她回答说。
莱姆斯恍然地点了点头:“那怪不得,他很讨女孩子喜欢……他的确很出色,各方面都是。”
他在脑海中构想着西里斯的样子,不禁为此感慨。他想他应该知道为什么她对其他男孩子再也没有什么兴趣了——西里斯这样耀眼的人,一辈子又能遇上几个呢?
“我以为他也喜欢我的。”她说。
他迟疑着说:“我没注意。”
“我一直很相信他对我不一样。你没感觉到吗?”她眯起眼睛回想,“他经常对我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每次看见我就要故意吸引一下我的注意,总和我借东西,有时候会叫上我和你们一起去夜游。”她说起这些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反而轻快地笑了笑,“可能真的把我当成兄弟了吧。”
“也许吧。”莱姆斯思考了片刻,那两年,好像的确像她说的那样。但他能肯定西里斯对她没有喜欢。说不定也有一点儿,不过那一点儿可能都比不上西里斯对詹姆的——他在心里小小地调侃了一下,随之而来的罪恶感令他及时终止了这个短暂的想法。
“你也别难过。”他补充道,“我觉得有没有可能其实你也算不上是多喜欢他,只是稍显亲近的氛围造成的一种错觉,是你自己给予自己的暗示呢?毕竟仔细想一想,他似乎并没有给你带来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不是吗?你的性格应该也很吸引男孩子,你可以试着去接受其他人,说不定你会发现更适合你的。”
她低下头,任由空气沉寂了一会儿。
“那你呢?”她突兀地问。
“什么?”
“有吸引到你吗?”她笑着说,语气平淡又随意,但她的表情又不似随口一问,而是在认真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被问了个猝不及防,犹豫良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挺喜欢你的性格。”最终他只能这么说,“我这个人比较无趣,你也知道。我平常不太关注其他人。但是我猜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你是个好女孩——善良,有思想,有个性——你值得更好的人。”
“好吧。”她说,“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莱姆斯。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喜欢西里斯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且你说得对,大概只是心理暗示罢了。我既然能跟你说这些,就说明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回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换了别人我可能也会是同样的感觉,是谁都一样,只不过那个人恰巧就是西里斯。”她笑了笑,“青春期嘛,喜欢一个人很容易,这份感情算不上有多稀罕。”
“嗯。”莱姆斯应了一声。
她彻彻底底地放下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主动和西里斯打招呼,尴尬的只有西里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但是她还是会感到很奇怪,她依旧对所有男孩子提不起兴趣。她懒得去了解别人,她开始减少社交,她身边的朋友随着她的收敛慢慢缩减,最终筛选出稀少的三两个。
于是她开始感觉到了孤独。
她意识到朋友分好多种,有一种只适合分享快乐,有一种只适合交流喜好,而当她需要找个人倾诉心事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无从选择。
她想到了莱姆斯。他从来都是一个完美的聆听者。
她懂得与异性保持合适的距离,但是对于莱姆斯,她觉得可以放心地破个例。
她抱着膝盖坐在暖融融的草地里,毫无保留地向莱姆斯倾诉她的一切烦心事。
她和她的母亲吵了一架。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觉得她的母亲不够爱她,总忽略她的感受,自私、自负,又喜欢推卸责任,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刻薄地贬低她的人生价值。她的父亲起不到调解的作用,他忙于工作,常常成宿不回家。矛盾日日激化,一开口就出问题,她们干脆各自关上门,避免任何不必要的交流。
莱姆斯安静地听着她一股脑说完。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思考着如果她哭了该怎么办,他要是不管不顾会不会显得太过冷漠,要是蹲下来帮她擦擦眼泪会不会显得太过亲近,或者他说不定可以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像一个合格的朋友一样——然而她的声音一直平静,尽管眼眶有些发红,但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掉。省去了他纠结的一番工夫。
不过他很快又产生了新的纠结。
他好像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他想说她的母亲其实是爱她的,只是方式不对,但他知道她绝对不会爱听——他自己都不爱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