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尽知心下不安,伤口也隐约作痛,迷迷糊糊睡得很不安稳,梨隐惊恐悔恨的面庞和季扶昙失望愤怒的眼神在梦境中来回切换,一会又梦到他们小时候,他寄住在季家的那些时日,他们一起看蚕宝宝,一起爬到树上摘桑葚吃……
“梨隐,尽知哥哥在睡懒觉吗?”恍惚间季扶昙的声音传进虚幻的空间,将赵尽知从不安的睡梦中唤醒。
他一惊极速坐起身,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擦了把脑门的汗,开始穿衣服。
“梨隐,你去叫他起来,说我在前厅等他……”长大后,从父母隐晦的话中,她听出父母不希望他们再像小时候那样随便出入对方的卧房,因此二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梨隐面色苍白,不像以前见到她那样自然,季扶昙有点奇怪,再看梨隐招呼何趣伺候赵尽知洗漱,她就更奇怪了。
何趣向二人问了声安,径直去了赵尽知房里。
季扶昙打算问梨隐些什么,梨隐却匆忙告退,如同慌乱的老鼠想要赶紧溜出猫的视线。
季扶昙心头还带了丝不明所以的阴霾,来前厅的路上,她听见有小丫鬟说悄悄话,声音似乎很小,但刚刚好能让她听到,“梨隐真好命,这就当上通房了。”话语里不知道羡慕多一点还是嫉妒多一点。
另一人却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她伺候了大少爷那么多年,现在算是熬出头了,以后还能抬举……”
说话间,眼睛瞟到季扶昙,急忙住嘴,问了个安,拉着一同说话的小丫头跑了。
前厅,依旧一身白衣的谢衿端坐于桌前,悠闲地吃着葡萄,见季扶昙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心下了然,不紧不慢地吐掉口中的葡萄皮,嚼了果肉咽下肚,然后问道:“昙儿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吗,怎么无精打采的?”
“通房是什么,你知道吗?”季扶昙抛出自己的疑问。
谢衿眼眸狡黠,旋即又覆上一层清明:“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长大成人了,贴身伺候的丫鬟会被收作通房!”
谢衿见季扶昙突然松了一口气,居然笑了,他忙站起身:“你还好吧……这也是常有的事……”
谁知季扶昙没心没肺地说:“大概就像我和月纯之间的关系吧,不过我们不算主仆,我一直拿她当妹妹。”
闻言,谢衿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有一种利刃刺进棉花里的感觉。
葡萄园里,季扶昙打趣杨月纯:“你是我的通房丫鬟。”
赵尽知一口老血差点喷洒而出,心里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杨月纯反驳道:“我拿你当姐妹,你拿我当丫鬟。”然后阴阳怪气地说:“小姐,您身娇体贵,不要干这种劳力活,您下来坐着,奴给您摘葡萄吃……”
“哈哈哈哈哈……别来了,您是小姐,我是丫鬟。”季扶昙连连叫饶。
赵尽知试探着问季扶昙:“通房丫鬟?”
“对啊,谢三哥说照顾主子长大的丫鬟就是通房丫鬟。”听了季扶昙的解释,他猜到是她在赵府听到了闲话,谢衿帮他化解了,他心头的石头缩小了,看向谢衿的眼神充满感谢。
谢衿不做回应,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和昨日一样,忙碌了一天后,大家各自回家。
“月纯,你过来……”艾山招呼杨月纯。
摘了一天的葡萄,杨月纯脚步沉重,但她还是走到艾山跟前:“什么事儿啊?”
“喏,我肚子不太舒服,这个给你吃!”他指了指面前的一碗葡萄蜜浆。
“肚子不舒服有没有告诉季伯母,给你请个郎中?”杨月纯虽然很喜欢吃葡萄蜜浆,但更在意艾山的身体。
“不用了,已经不疼了……只是担心吃了冷的会疼……”
“好嘞,就让姐姐帮你消灭掉……”她乐呵地差点没把口水流出来,亲昵地捏了捏艾山的脸蛋。
“月纯,来帮个忙。”远远的,叶染已看到闹着的两个人,走过来叫杨月纯。
杨月纯端着碗跟着叶染已,勺子还不停舀着蜜浆:“娘,要我干什么?”
叶染已语重心长的提点她:“月纯,娘知道你自小和小姐少爷要好,但也要明白他们是主子,你以后说话做事别失了规矩……”叶染已尽量平缓语气。
杨月纯却不以为然:“可季家从没把我们当作下人啊,姐姐也当你是长辈!”
“那是季家人亲厚,但我们自己要认清身份……”
杨月纯不想和叶染已犟,搪塞道:“好啦我知道了,我是小姐的通房丫头嘛!”
“你说什么?”叶染已放大了声音,唬了杨月纯一跳,砸吧砸吧嘴小声说:“对啊,我和梨隐一样,都是通房丫头……”
叶染已警铃大作,一脸严肃:“你从哪里听来的?”
……
叶染已将从杨月纯那听来的话悉数告知了吾日耶缇,她有些不可置信,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