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向来很满意季扶昙,难道说季家迟迟未提结亲之事,赵家另有打算了:“我得去跟老爷商量商量……”
借芳亭书房里。赵尽知在描一幅树葡萄。
何趣代替梨隐在旁伺候笔墨,忽记起夫人让他传的话,“大公子,夫人说季家管家来了。”
赵尽知没有抬头,画得认真,“哦,他怎么来了?”。
“季家明晚要在楼外楼做东。”
“都请有谁?”
“老爷夫人,还有大公子您。”
这时,赵尽知才抬起头,问他:“就我们两家吗?”
“是的,还指名带上梨隐……”
咯噔,不祥的预感如热风扑面,搅扰地赵尽知心烦意乱。
该来的还是来了……
雅间里,梨隐跟何趣站在一起。季孟说:“梨隐,坐到尽知旁边吧!”
梨隐听季孟提到自己,捏紧了原本绞在一起的食指,心虚道:“梨隐不敢……”
季孟没有松口的意思,以长辈那温和却无法拒绝的语气说道:“没什么不敢的,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转头对东风道:“东风,去给尽知旁边放一把椅子。”
东风移了椅子在赵尽知身旁,梨隐不得不坐下去。
整个过程赵尽知大气没出一口,梨隐看他一眼,但赵尽知丝毫没在意她,仿佛他身边没有多出一个人。
梨隐内心顿感拔凉,他以前不爱她,可还有尊重与爱护,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是自己作的,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她定会当糖豆去吃。
赵游明了,季家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他也不想憋闷着,干了一杯酒:“季贤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季孟也干了一杯酒:“这杯酒是我敬赵大哥的。”
他又满上一杯,一饮而尽,对着赵夫人道:“这杯是敬嫂夫人的,嫂夫人一向对昙儿爱护有加,我一直很感激。”
桌上一片寂静,赵游和赵夫人等着季孟下最后的通牒,赵尽知暗暗希望有回旋的余地。
季孟缓缓开口:“我们两家相交十余年,靠的孩子们的缘分,昙儿无意间的言行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了尽知,昙儿靠着这块摩羯玉佩平安长到现在,这块玉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站起身来到赵尽知跟前,赵尽知也站起来,季孟弯腰要帮他系上,他推脱不掉,只能配合他将玉佩系在腰间。
这些年,虽然摩羯玉佩不在自己身上,但赵尽知常能看到它,常能触碰到它,他原本以为它和她是一体的,玉佩是他的,她也理所当然是他的,他望向季孟的眼神充满恳求:“季伯伯,我……”
季孟没让他说下去,隔空虚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季孟:“原先让两个孩子订下婚约是为了救昙儿,是权宜之计,这么多年也委屈尽知了……如今尽知收了梨隐,这俩孩子都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备了份薄礼,已送往赵将军府,算是对小辈的祝福……”
“季伯伯,不是这样的……”
“长辈在说话,你插什么嘴……”赵尽知要为自己辩解,但赵游见不得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
“这件事确实是赵家有过在先,季贤弟怎么处置我们都能接受,只看能否给小儿一个改过的机会?”赵游知道季扶昙对赵尽知意味着什么,他也想为他争取。
“我想说即使不是儿女亲家,我季赵两家的情谊也不会就此散去,别忘了尽知还是我的义子……”
“贤弟说的是,我们两家的关系永远不会断……”赵游说的是实话,两家情谊颇厚,十几年的往来,让两家在政治经济上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剪不断的,否则会带来巨大的损失,不只是对于他们两家,更是对于中原国。
赵夫人扯扯赵游的袖子,希望他能为儿子说些好话,赵游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
赵尽知连喝几杯酒,情绪直线下落,觉得他与季扶昙是真的要完了。
我们就这么结束了吗?
微醺之下,赵尽知壮着胆子说:“昙儿呢?她怎么想的……”
季孟说:“我今日所说的,就是她的意思。”
“不是的季伯伯,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眼眶发红,几欲流泪。
“你醉了尽知……你要明白,这件事不是衣服脏了洗干净还能穿,你和昙儿中间不是一条小水沟,填上泥巴你们还能继续相拥,你们之间横亘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梨隐起身跪下:“季老爷,求您了,不要拆散他们,他们是真心的,梨隐愿意离开,就是死,梨隐也愿意成全大公子和季小姐。”
“不必多说,我也不希望为了成全他们而要你做出牺牲。”季孟主意已定,态度坚决。
“啊……季伯伯,是我烧糊涂了,我将梨隐认成了昙儿……我……”赵尽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自己辩解。
听此荒唐之言,季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