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昙拼尽全力躲避亚顿骑兵的追击,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不断回头,不断调整呼吸,警惕地观察着追兵的动向,时刻应对可能的袭击。
她知道一次对付两三个人还算得心应手,可是一旦他们一齐进攻她就只能束手就擒,于是她越发拼命逃跑,恨不能脚底生出一双风火轮,可脚步如灌铅,眼看追兵与自己的距离不断拉近。
忽然数声长嘶,亚顿骑兵一拥而上,瞬间围堵住季扶昙,她眼底充血,吐了口血唾沫,暗骂:早知道逃不脱就不跑了。
密密麻麻的长茅逼近,说时迟那时快,一白衣男子驾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宛如谪仙,恍若拯救世间的神明。
亚人如临大敌,逼近季扶昙的茅头一部分对准驾马男子,谁料一诡异黑衣男子自墙后窜出,还不及反应,数名亚顿人应声倒地,其他亚顿人暂时放弃了对季扶昙和白衣男子的围攻,集中力量对付黑衣男子。
“昙儿,快来!”谢衿呼醒还处于迷茫中的季扶昙,季扶昙回神拉住谢衿伸递出来的手,借力跃身上马。
“驾驾……”
黑衣男子吹了一声口哨,对不断进攻的亚顿士兵道:“诶,他们跑了。”
一个士兵大声说:“抓住这个人,好歹给左将军一个交代。”
季扶昙和谢衿已经跑远,赵尽知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刚才一声口哨,他的马已应声而来,跨上马对紧追的亚顿人丢出一记火蒺藜,一阵白烟过后,赵尽知也已无影无踪了。
农家小院无人居住,瓦片沾染不少年岁痕迹,历经风霜雨雪,门窗早已摇摇欲坠,院内野草疯长,一棵老槐依然屹立不倒,仿佛还在守护这所被遗忘的破院子。这就是季扶昙与谢衿的落脚地。
季扶昙坐在行李包上喘气,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较量使她暂时忘却了刺杀失败的失落,缓解掉紧张与劳累后开始感到饥肠辘辘。
逃回来后,谢衿拴了马就不知道跑哪忙什么去了。
恍惚间,在充满青草味的小院里弥漫出食物的味道,季扶昙寻着香味来到一处像是厨房的地方,一抹白色在锅碗瓢盆间忙忙碌碌。
知道能吃上饭季扶昙似乎浑身有劲,唤人的声音都轻快了许多:“谢三哥,这里怎么还有吃的。”
谢衿在忙碌中抽空回头:“昙儿休息好了?是表哥来的时候带的食物。”
季扶昙点点头:“还是他想得周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银子也买不到吃的。”
季扶昙猜到谢衿回营帐取披风时定是给赵尽知留下了什么讯号,他才能及时赶过来救人。
“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逃出来。”季扶昙虽然知道赵尽知武功高强,在战场次屡立战功,但还是隐隐担心。
谢衿倒是无一丝忧色:“想必表哥很快就能过来与我们会合,我们可以开始盛饭了。”
“那个,我想先洗洗手,你做饭的水是哪里弄的呀?”
谢衿指着靠墙的一个地方,那地方也长了高高的草,不过显然草是往两边歪倒着的,应该是谢衿踩的,季扶昙顺着谢衿的足迹发现一口井,旁边的麻绳和桶都还完好,与院中衰败景象格格不入,想必是谢衿从旁处找来的。
洗净手、脸和脖颈,她还提了一桶水,给赵尽知准备着。
院内石桌收拾收拾还蛮像样,一盆香喷喷的米饭,一盘烤羊肉,一盘诱人的还泛着油光的炒野菜,这油光来自羊油,在这个条件下这些算是极佳的美味了。
饭盛上桌后,院外马儿一声长嘶,赵尽知回来了。他就着季扶昙准备的水净了手,洗了把脸,发觉早已饿了,迫不及待端起碗吃了起来。
“多谢尽知哥哥,没有你我真的是有去无回了,不但不能为爷爷报仇,自己也会丧命。”
谢衿状似无意道:“最可怕的不是你会丧命,是你被活捉,尊冒再利用你引出季孟。”
季扶昙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看到表弟留信,我马不停蹄来找你们,但凡晚一步昙儿恐怕凶多吉少。”赵尽知心想幸亏自己果断没有召集近卫,否则就耽误了营救时间。
“真是有惊无险,等亚顿士兵搜查松懈,我们抓紧回去,不要让长辈们担心。”谢衿给季扶昙夹了一筷子野菜,抬眼看她反应,赵尽知也在默默等她表态。
季扶昙在做思想斗争,一方面爷爷大仇未报,她就算回去了也放不下这件事,可是如今她已与尊冒打了照面,经过这次事件,尊冒肯定会小心谨慎,再次行刺肯定是难上加难,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胜算。
“你们先回去。”季扶昙最终还是做出这个他们不希望看到的决定。
“你留下来送死吗?”谢衿周身温度骤降。
季扶昙知道他是好心,温言说:“我在这里等待合适的时机,不会贸然行动。”
赵尽知无奈:“我来吧,季爷爷也算是我爷爷,我也想为他报仇雪恨。”
“不行,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