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姐姐有何事需要弟弟效劳,您尽管开口。”赵尽识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心里清楚季扶昙不会要求他去做他做不到的事情。
“昙姐姐要做的是你刚才想做的事情,我想把我娘娘,奶娘还有艾玉拜托给你。”
赵尽识后悔话说早了,摸摸后脑勺不知如何是好,眼睛瞟向谢衿,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谢衿身形一呆,顿感无力,黑眸似深潭,轻抚衣袖,对季扶昙说:那天我对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见去,还是想着报仇……”
“谢三哥,你误会了,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铭记在心,我很感谢”。
季扶昙言辞恳切:“爷爷和父亲做的事情,五年前我有所察觉,我知道我们季家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因此和艾山一起习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季家有难,我能够救亲人于水火,或者仅仅是希望我能够全身而退,不拖累他们……可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我太天真、太高估自己了,当预想的这一天到来时,我才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既救不了爷爷,也带不回弟弟,父亲也失踪了,因为我的敌人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国家,这个敌国要对抗的是整个中原国。中原国的百姓,为中原国舍生入死的勇士,都是他们荼毒的对象,我想明白了,我要对付的也不是一个左将军,而是整个亚顿国,我要为之作战的不是一个季家,而是中原国的每一寸土地。”
谢衿没有再劝说季扶昙,与其把她困在将军府,不如放她上战场,不仅泄愤,更是传承了父辈衣钵,他也做出了和上次一样的抉择,陪她一起,季扶昙没有拒绝,她也没有理由拒绝,谢衿是中原国的皇子,保家卫国更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赵尽知不想季扶昙上战场,他认为保家卫国是男儿的事情,他们作战就是为了保护土地、女人和孩童,赵家军还在,就不能让女人冲锋陷阵,可是没想到,父亲居然答应了,他只好妥协,向父亲请求由他带领季扶昙。
“你一定要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我会护住你。”大战在即,赵尽知来不及脱下战甲,给季扶昙牵了一匹他亲训的烈马:“它烈性还在,但绝对听你指挥。”
季扶昙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手握长剑,腰佩短刀,武装齐全,跃身上马:“我跟亚顿人交过手,以我的武功,杀几个普通士兵不在话下。”
“希望你见过真正的战场还能说出这番话。”赵尽知不再多说什么,带领军队前往东战区。
战场一望无际,眼前的士兵,远处的士兵,组成了翻腾的海浪,起起落落,无数支密密麻麻的乱箭射过来,将士们头顶盾牌避开箭羽。
当当当……绝大部分的箭被盾牌弹开,但还是有少部分落入盾牌缝隙间,黑色的盾牌,黑戎装的士兵,脚下淌出红色的血,血染初晨。
“小孩,小心……”一个中原小士兵与两个亚顿士兵缠斗在一起,而一只箭羽正朝他后脑勺射过去。
季扶昙也与一亚顿人厮杀在一起,对方的长茅,她的长剑,这一刻更像是力量的较量,显然对方更胜一筹,眼见着箭羽就快要了小孩的命。
季扶昙大脑飞转,移向小孩的方向,她左手一松,亚顿士兵大喜,想趁对方力竭之时给她致命一击打,不料季扶昙只是虚晃他一招,下一刻,右手抽出短刀甩向那人,划破那人的喉咙,风驰电掣间,短刀沿着喉咙的方向飞往小士兵脑袋后方,格挡了那只箭羽。
季扶昙蹿到小士兵跟前,两人合力斩杀了与他厮杀在一起的两个亚顿士兵。
血溅了两人一脸,二人皆是惊魂未定。
“怎么这么小的小孩也上战场?”他看起来只比艾玉大一点,不会超过十五岁。
小孩听到季扶昙的声音,又看见她眉目清秀,被血染红的面颊白皙透亮,没有胡茬,便知道这是个女人:“怎么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上战场?”
季扶昙一拍他脑门:“人小鬼大,跟紧我,我护着你。”大概没有人说过会保护他的话,他有些触动,嘟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三两下擦掉泪水。
季扶昙武功高,但力量不足,小士兵武功不高,但应该是打小就干力气活,战斗力不可小觑,他与季扶昙联合,一时之间成了打败“天下”无敌手了。
季扶昙体力不支,疲于此战,心想要撤了,再打下去会牵连这个小士兵。
“跟姐姐走。” 二人同乘一骑,马蹄奔向赵家军营帐。
赵游镇守帐中,不时有斥候来报前线状况,几番进退,说不清双方谁占上风谁占下风。他仔细研究边防地图,企图能找到一个突破口围剿亚顿骑兵。
谢衿走来走去,一会进入营帐与赵游分析战情,一会走出营帐,对列兵说:“这战场上的厮杀声好像越来越大了。”
“那是滚滚天雷的声音。”
“是吗,要下雨了吗?”谢衿喃喃道。
列兵解释说:“想必公子头一次随军,这种雷声往往不会下雨。”
谢衿了然,